即便高仁如何不願意,到底被小米扯著扯著衣衫檢查過手腳,並沒有什麼傷處,這才罷休。
許是鬧了這麼一會兒,她反倒覺得精神比之前好很多,於是起身道,“我下廚給你做碗雞絲麵,吃完就去睡,這次出門必定又是沒吃好睡好。”
“誰讓你把我嘴巴養的這麼叼了,外邊的東西,怎麼吃都沒味道。”
高仁屁顛顛兒跟在他身後,搖尾巴小狗一樣兒,歡快之極。
前朝裏,許是不甘落後,陸謙同李閣老兩個查案,終於也有了重大進展。
養性閣裏,一甘重臣傳閱了幾份犯人口供,都是緊皺了眉頭,惱怒之極。
“威遠侯實在是忘恩負義,雖然他的爵位降了一級,但俸祿卻依舊沒變,甚至手裏的兵權,皇上也不曾收回,他居然膽敢暗地裏勾結拜火教餘孽,構陷皇後,暗害皇子,實在是死有餘辜。”
一個閣老氣得厲害,白胡子都在顫抖,心裏除了憤怒,還有三分恐懼,實在是他同威遠侯還有幾分親戚。他一個唐侄子娶了威遠侯夫人的遠房侄女,這樣若有似無的額聯姻,在世家之家,實在是平常之事。若是想要交好,這層關係足夠讓兩家攀個親家的名頭,若是交惡,絕口不提也就是了。
但如今威遠侯犯下如此大錯,抄家滅族幾乎是板上釘釘兒了,若是有人看他不順眼,牽出這層關係,他免不得也要被連累,於是趕緊第一個開口表明立場。
其餘人即便沒這樣的擔心,這時候總不忘記表表忠心。
“是啊,威遠侯辜負皇恩,實該嚴懲。”
封澤擺擺手,待得眾人都閉了嘴,這才問向陸謙,“德敬有什麼話說?”
陸謙遲疑了一瞬,還是應道,“臣主張放長線,釣大魚,如今隻查出威遠侯暗害了蔡祭酒,勾結拜火教餘孽,但先前暗害皇子一事,卻是依舊沒有查出宮中接應的人手。不如再等一段時日,如今皇後娘娘有孕,他必定會按捺不住。興許,這一次不但會抓了威遠侯的實際罪證,還能牽出朝中其餘蛀蟲。”
眾人聽得這話,偷偷掃了一眼陸謙依舊平淡的臉色,忍不住心頭都是打了寒顫。
都說陸家是獵戶出身,不想當真獵人狩獵的耐心和狠辣。這陸謙居然膽敢以親妹妹為誘餌,隻為了一次性清除朝中和宮裏所有隱藏的敵人。
如此膽大,如此狠辣,實在讓人心驚。
封澤眼底閃過一抹猶豫,但轉而就安定下來,“好,這事就交給德敬安排。但凡有膽敢走漏風聲的,同威遠侯同罪論處。”
眾人趕緊起身跪倒,保證道,“臣等甘願為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不背叛。”
“起身吧,大元有爾等忠心,實乃幸事。”
“謝皇上信任。”
皇城外不遠處的威遠侯府書房裏,頭發已經白了大半的威遠侯背著手在屋地上轉悠了無數圈兒,心裏總是覺得那裏不對勁。
好不容易盼得心腹清客從外邊回來,就拉了他低聲問道,“外邊如何,可有什麼動靜?”
那清客在京都跑了一圈兒,又渴又餓,恨不得抱著茶壺灌一通,但這會兒被主子抓了袖子,也不敢耽擱,隻能極力擠出一點兒口水潤潤嗓子,這才回複道,“侯爺放心,外邊沒有任何動靜。鎮南侯府還是訪客不斷,幾位閣老被留在養性閣講政,聽說還吃了皇後娘娘親手下的雞絲麵,出宮時候各個都是讚不絕口。怎麼看都不像那事發作的模樣…”
威遠侯扔了清客的袖子,又開始滿地轉圈兒,那清客趁著這功夫,趕緊偷偷倒了一杯茶水灌進肚子裏。
威遠侯恨得咬牙切齒,袖子裏的拳頭都握的青筋畢露,“該死的女人,算她命大,這麼算計她還能活著。可憐我的兒子,哼!”
那清客忍不住偷偷翻白眼,心裏叫苦不迭。當初怎麼就瞎了眼睛,投身在威遠侯府。
不說威遠侯如何剛愎自用,根本不拿他們這些清客當人看,就是威遠侯世子死在北邊後,他更是陰沉狠辣很多,甚至有些癲狂之態。
若說當初,他們這些外人還有些納悶,世子到底怎麼把自己小命玩沒了,待得新皇登基,皇後歸為。這事才慢慢流傳開來,原來是這位世子爺居然要強迫皇後娘娘為妾,還要霸占老熊嶺…
這實在是膽子大的沒邊兒了,這天下隻要長眼睛的,都看得出,皇上待皇後娘娘,那是放在心頭怕震到,放到嘴裏怕化了,放進眼裏都不覺得疼的那種深愛。
他一個小小的侯府世子,居然敢同皇上搶媳婦,簡直是活膩了,死有餘辜啊。
不過,他身為侯府清客可不敢說實話。以至後來,威遠侯開始癲狂,做事越來越瘋狂,他也有些騎虎難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