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 因外有因,果外有果
第十七章因外有因,果外有果
縣衙差役們下了馬,都恭恭敬敬的站在梁三公子身後,完全沒有要去阻止李渡恩手下那些人的意思。
韓掌櫃也顧不了這麼多,現在梁三公子就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也管不了什麼麵子不麵子的事兒了,跪在梁三公子麵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
“三公子,我們這衲岩墨閣做的生意你也知道,都是在縣衙備案過的。我韓忠義的人品你更了解啊!”說著,他抬起頭來,用手一直自己腫的老高的臉頰,“三公子你看,這就是李渡恩手下打的!”
梁三公子背著手站在那裏一直沒出聲,不過韓掌櫃那張臉似乎勾起了他的興趣,他蹲下身皺著眉頭仔細看看,突然伸手在韓掌櫃臉頰上拍了一下,口中還低聲問了一句,“疼麼?”
韓掌櫃慘叫一聲,捂著臉頰爬出老遠。
梁三公子站起來笑著衝李渡恩勾勾手指。
李渡恩也是明白事理的人,眼下他可不願意得罪了這位滿肚子壞水的縣令三公子。
他小步跑到梁三公子麵前,躬身施禮,道,“小的李渡恩,見過三公子。”
梁三公子一把摟住李渡恩,伏到他耳邊小聲問,“真是你讓人打的?”
李渡恩沒敢直接回答,目光偷偷掃了一眼梁三公子,他不由得在心中暗歎,這梁三公子的想法,他一時半會兒怕是摸不透了,這下恐怕是糟了啊。
可沒想到就在他胡思亂想的功夫,梁三公子接著說,“我可聽人說了,你最近巴結上了郡太守賀大人,今晚這事兒,是賀大人示意你做的?”
李渡恩心中一驚,怎麼他跟賀大人有聯係的事情已經被這麼多人知道了?
事到如今,李渡恩隻能狠下心,壓低聲音對梁三公子說,“這件事與賀大人交托的事情息息相關,還請梁三公子體諒小的。”
梁三公子聞言一笑,放開李渡恩,轉而走到韓掌櫃麵前,提高了聲音問,“韓掌櫃啊,你說說,人家為什麼找你麻煩啊?”
韓掌櫃看到剛才梁三公子的舉動,有些摸不著頭腦,可他還是堅信官府的人一定會看在他背後那位大人的麵子上幫著他,所以他從地上站起來,昂起那張看不出模樣的臉,抬手一指李渡恩,道,“他說我劫了他的貨,可那支毛筆並不在他手上,而且那個姓冷的父女倆人誰都沒跟我說過什麼賭債的事兒,這完全是他的借口!是無理取鬧!”
“哦……”梁三公子裝作有些明白的樣子,扭頭又問李渡恩,“他說毛筆,什麼毛筆?”
李渡恩也不隱瞞,把冷家老頭兒欠下賭債以及那支“夜將”毛筆的事情如實對梁三公子說了。
李渡恩所說的這些事韓掌櫃倒是全都不加否認,隻是關於賭債那一部分,他極力說他事先根本不知道,所以這件事與他無關。
梁公子聽他們兩人爭論了一陣,終於露出不耐煩的表情,一擺手,止住他們兩個的爭論,道,“韓掌櫃,李公子,你們兩位的事情,我都聽明白了。我雖然身上無官無職,但家父斷案我卻沒少去看,其中最重要的一點,不如現在我教教你們。”
李渡恩和韓掌櫃都不知道這位梁三公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都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梁三公子背著雙手,板著臉說,“所謂斷案呢,首先要有事兒。你們現在在這裏爭吵,這就是事兒。有了事兒之後,還要有個由頭兒,就是前因後果啊。之後還要有人。所有與事兒相關的人都聚在一起,這才能把事兒說明白。兩位,你們現在不管怎麼吵都沒有用,這事兒裏啊,還差個人。人到齊了之後再找來證人,交上證物,這案子就差不多能破了。明白了麼?”
李渡恩和韓掌櫃對視一眼,恍然大悟,他們說了半天,都是繞著冷家父女和那支“夜將”毛筆轉悠,而最重要的冷家父女以及“夜將”毛筆卻不在這裏。
如果是辦普通的案子,自然應該照著梁三公子的話,把冷家父女找來,再把那支毛筆拿來,大家共上公堂,縣太爺拍板斷案,事兒就了結了。
可李渡恩和韓掌櫃都知道,這麼做絕對行不通。
那冷家父女如果聽說要對峙公堂,他們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逃之夭夭。
霎時間,四周一片安靜。
梁三公子看看李渡恩,又看看韓掌櫃,突然哈哈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