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軒蓉望著曾顏良的笑臉,心中似乎安穩了一些,她站起身來,苦笑著對曾顏良說,“剛才那親衛說,店鋪賣的是文房四寶,如何打理都會有專門的人來指點,而且王爺已經親自為那店鋪取了名字,叫做鴉青。而那鴉青墨閣……”冷軒蓉輕歎一聲,“在武明郡城中。”
冷軒蓉也不知道杜亦霖是故意為了讓賀笠靖煩亂還是有其他目的,但這一舉動,無疑是把苗頭對準了賀笠靖。冷軒蓉雖然不知道杜亦霖下一步想要如何處理這個賀笠靖,但至少現在就已經現出了敵意。這一點雖然正合冷軒蓉的意,但同時冷軒蓉也不得不想到,自己這樣走在最前頭,與賀笠靖麵對麵交鋒,會不會很快成為杜亦霖的犧牲品。
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上天故意有此安排,冷軒蓉回想起前世的經曆,恰好在這個時候,前世的她受盡梁秋榮的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王爺離開之後,她對梁秋榮而言似乎就失去了利用的價值,然後稀裏糊塗的被人帶走,等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就已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了。後來過了很長時間,她才打聽出自己是所在,那是她到死也不能忘記的地方,是她重新活過一次之後,閉上眼睛還能回想起每一個細節每一樣東西擺設的地方。
容不得冷軒蓉仔細思考一下以後將要麵對的事情,王爺將給竇先生的店鋪交與冷軒蓉打理的事情就不知道從哪裏傳揚開了。
首先聞風而來的,不出意料,正是賀笠靖。
隨行人等都被他留在了老屋外麵等候,賀笠靖隻身隨著曾顏良進到屋中,皺著眉頭看看周圍,長歎了一聲,眼圈都有些紅潤起來。
冷承戚帶著冷軒蓉和曾顏良與賀笠靖互相施禮,而後落座下來。
賀笠靖聲音有些哽咽,說起以前與冷承戚之間的回憶,倒也一點沒說錯。
今時舊事,物是人非,再感歎,也不過是各有所圖。冷承戚早就明白這一點,便隻是一一應對,隻等著賀笠靖說到正題。
賀笠靖在官場混跡多年,表麵的功夫做的總是滴水不漏。寒暄足有半個時辰,他才提起冷承戚上任的事情。
“承戚兄上任的準備都做好了,聽聞承戚兄身子一直不好,我便擅作主張安排了人手在這裏幫著處理些事情。等承戚兄你身子好一些,適應了忙碌,再讓他們回到武明郡就可以了。還有,梁家查抄一事已經結束了,你們也就別住在這裏了,那私宅裏,我已經派人重新清理幹淨,你們隨時都可以搬進去住……”
賀笠靖說的像是理所當然一樣,但冷承戚知道,他這是要在自己身邊安插人手,將自己牢牢的監視起來了。
這時冷軒蓉輕聲問了一句,“賀大人,不知梁家一家人如何處置了?”
賀笠靖似乎對冷軒蓉還有些忌憚,他十分客氣,回答道,“梁家按律將會送往皇城,交與刑司論處。隻是……那梁家的二公子一時想不開,在獄中以頭碰壁,雖然被獄卒發現,卻也來不及阻攔……梁秋榮得知噩耗,頓時生了大病,隻怕熬不到皇城了……”
冷軒蓉聞言,搖頭長歎,垂頭不語了。
賀笠靖仔細看著冷軒蓉,隻感覺這小姑娘雖然歎息,可她眼角眉梢卻似乎帶著喜色,剛才還緊攥著的拳頭似乎也鬆開了……
賀笠靖眼珠一轉,露出笑顏,對冷軒蓉說,“軒蓉啊,我與你父親情同手足,兄弟相稱,以後你也別一口一個賀大人的叫,顯得生分。以後你要叫我賀伯父。”
冷軒蓉忍不住在心中暗罵一句,而後抬起頭來,臉上綻放出一個略帶羞澀的笑容,輕聲應道,“既然賀伯父不嫌棄,軒蓉以後可就這麼叫了。”
“哎,可別說賀伯父嫌棄你,賀伯父還怕被你嫌棄呢。”賀笠靖朗聲笑道,“聽聞王爺特意讓軒蓉你到武明郡裏去打理一間店鋪,還在臨走之前為那店鋪提了匾額?能得王爺如此關愛,軒蓉,以後賀伯父可要仰仗你了啊!哈哈哈……”
冷軒蓉聞言也笑著說,“賀伯父實在言重了。我一介女流,本是擔不起這重任的,可那店鋪就在賀伯父眼皮子底下,若能得賀伯父幫協,大概還能不負王爺這旨意。賀伯父,以後就請您關照軒蓉和那鴉青墨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