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馥歡沒回家裏,從許家離開後就帶著木頭回藥穀去了。她一向不喜歡待在家中,沒自由不說,還無事可做,再說了,許家的事已經交給婁知縣了,她壓根沒必要驚動自家人。
隻是回藥穀的路上,過了竹林,她拉長了臉,對某個木頭男人橫豎不爽。
“說,你跟婁知縣怎麼認識的?”
“以前見過。”男人還是有問有答的,隻是答得很隨意。
“以前見過?”章馥歡斜眼睨著他,“他叫你‘王’什麼?”
“我……姓王。”男人回得臉都不紅一下。
“姓王?王黎皓?”章馥歡皺眉,“那為何上次不給我說你的姓氏?”
“叫黎皓更顯親熱。”
“……”章馥歡狠狠抽了一下嘴角。鬼才信他的話!頓了頓,她又追問,“你跟婁知縣偷偷說了什麼?”
“讓他秘密處理許家的人,盡量不外傳。”
“嗯。”她點了點頭,算他想得周到。這事肯定不能外傳的,要是傳多了,竹林的秘密早晚會被更多的人發現。
從之前婁知縣見到他激動的模樣,她相信他和婁知縣之間有著非比尋常的關係,再細想婁知縣二話不說就將許家所有人帶走,想來許家這次也不會有好下場。
隻是……
“木頭,你究竟有多少事是瞞著我的?”她也不走了,扁著嘴委屈的看著他。她可以不計較他的家世背景,可他把自己很多東西都可以隱藏著,她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以前不在乎他就不難受,但現在他們抱也抱了、親也親了,他居然還不打算露自己的底。
“我……”男人僵愣著,冷眸不自然的移向別處。
“木頭,我知道你接近我沒有其他目的,可是你這樣保持神秘,你可知道我有多難受?我甚至懷疑你對我是否真心,如果你是真心想同我在一起,那為何不願意向我坦白你的身世?”她委屈的說著,眼淚啪啪直掉。
“我……”男人雙腳沉重的邁開走向她。
本欲牽起她的手,但卻被她突然躲開了,拔腿就往藥穀深處跑。
“你這麼不誠實,我不要理你了!”
“我……”男人依然開不了口,望著她飛跑的身影,冷眸中有著無盡的落寞和無法形容的痛楚。
他到底姓甚名誰……
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
左家從未想過要接受他,而他野種的身份也讓司空齊對他厭惡至極。他身上流著左家的血,在司空家族長大,可是到最後他卻一無所有。連一份最簡單的親情都擁有不了,甚至沒資格去奢想……
縱然他有著輝煌卓越的功績,可最後都敗一句‘野種’上……
本以為他的人生從此解脫,可天不如人願,老天連他這點所求都不願成全。而就在他對未來充滿絕望之時,一個女人卻突然入了他的心,也像一盞明燈般驅散了他內心的冰冷。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她,甚至想過離開她讓自己銷跡於世,可最終……
他還是不舍!
寧可丟棄一切尊嚴都想留在她身邊……
……
回去後,章馥歡把自己管在木屋裏,晚飯都沒有吃。
小安也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在門外苦苦求了她許久她都沒理睬。
直到夜深,他也沒撤了,隻好同其他人回去睡了。
章馥歡是真氣,越想木頭男人越氣,可越氣她又忍不住越去想……
直到木頭男人進了她的房,看著他手裏端著冒熱煙的飯菜,她才把這通火撒了出來,對走近的他又開始拳打腳踢,“你來做何?我不要看到你,你給我出去、出去……”
“把飯菜用我就出去。”男人將飯菜放在一旁的桌上,蹲下身子同她平視。
“我不要吃!”章馥歡將頭扭向一旁,壓根不領情。
“那我今晚就在這裏陪你。”男人麵無表情的道,沒有絲毫要起身的意思。
“誰要你陪你?出去出去!”章馥歡又動手推他。這種不老實的男人,她不要了!
可這次男人沒由她推搡,而是把她雙手握著,眸光深沉的凝視著她氣呼呼的小臉,低沉道,“不是我要隱瞞你什麼,而是我……忘了以前許許多多的事。”
“忘了?”章馥歡瞪著他,就差咬牙切齒了,“你當我是三歲孩童好騙啊?”
“……”男人垂下眼眸。就她這陰晴不定的性子,跟三歲孩童有何區別?當然,這些話他肯定不敢說的,除非真想被她攆走。
“死木頭,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章馥歡抽出雙手,發泄的拍打他的雙肩,紅著眼眶道,“我最討厭你這樣了!你就瞞我吧,瞞我一輩子好了!嗚嗚嗚……”
“莫哭……”男人一手輕摟著她腰身,一手托著她後腦勺,突然傾過身封住了她的紅唇。
“唔唔……不……”章馥歡還在氣頭上呢,哪會同意他再碰自己?可她越是掙紮拒絕,男人霸道的吻越是糾纏不休。
她最多會點貓撓人的功夫,可不管她怎麼拍打他都沒用,反而是自己太用力把自己的手給打痛了。唇齒間全是他霸道的氣息,她眼淚汪汪的在眼眶裏淌著,最後不得不軟在他懷中。
隨著她溫順下來,男人才將她放開。隻是不擅長哄人的他麵對她委屈得惹人心疼的摸樣,卻是有些手足無措。
“木頭,你不許騙我的感情。”靠在他肩上,章馥歡抽著氣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