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麼都不爭了,該放手的也全都放手了,為何他們還不願放過他?
歡兒……
此刻的他腦子裏全是章馥歡離開時帶恨的模樣,心如刀割,而他卻喊不出痛,甚至連喊痛的資格都沒有……
……
“小歡開門啊!”追著女兒回了家,眼看著她把自己關在房門裏,還上了閂,月鈴又急又氣的拍門,“你把門打開,娘有話要對你說!”
“算了吧,讓她自己好好反省!”趕回來的章允並沒有跟她一樣衝動,而是沉著臉勸阻她。
“師兄……”月鈴抱住他,哭得不能自已,“怎麼會變成這樣的?他們……他們竟然……”
她做夢都想不到女兒居然跟仇人的兒子在一起,看女兒受傷的模樣,他們之間一定還發生其他不可說的事……
“走吧,回屋坐坐。”章允攬著她離開。此時的他雖然有所冷靜,可一樣沉痛。女兒同瑞慶王的事猶如千斤巨石壓來,不僅打擊到了他,還讓他有種束手無措的感覺。
但他也知道,再衝動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他就想知道這幾個月來女兒同瑞慶王之間的情究竟有多少。
如果他們隻是單純的情投意合,或許他們還有機會阻攔。
可要是他們……
房間裏——
章馥歡呆滯的坐在床邊,可淚依然流著,像是怎麼都停不下來。紅唇早已被她咬破,而她彷如不知道疼痛般,似乎隻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冷靜。
即便如此,她也撫平不了剜心般的痛,像有一個無情的大手活生生要將她心肺從身體內剖離,讓她感覺自己隨時都會痛死過去……
這些年,她千挑萬選,就是想找一個對自己真心真意的男人。可就在她以為自己找到了的時候,現實給了她狠狠的一耳光,原來這份‘真心’背後竟藏有那麼多讓人不齒的事。
她不是他唯一的女人,甚至連號都排不上……
尋尋覓覓,自己竟是如此眼瞎,不但賠了身,還毀了自己一世名節……
“嘔——”
胃裏突然莫名難受,一股酸味從喉間竄出,章馥歡下意識的低下頭嘔吐起來。
可吐了好幾口,除了酸腐的清水外,並沒有突出多餘的穢物。
就在她緩過難受勁兒準備直起腰時,突然僵住,眼眸瞬間睜得老大,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更是變得像死灰一樣嚇人。
……
而另一頭主院中,夫妻倆坐在椅子上,皆難受不已。
“師兄,你說現在該如何是好?”想著女兒的事,月鈴就忍不住哭,可以說今日發生的事讓她幾乎失去了主見,焦頭爛額卻又不知道如何做。她甚至懷疑這是司空黎皓的陰謀,是他故意接近他們的小歡,以此來報複他們為袁淑香報仇。
“我也不知啊!”章允沉痛的長歎。
“師兄,要不殺了他吧?”月鈴含淚的眼中帶著恨,突然提議。
她不能小歡被司空黎皓這樣的人糟蹋!
就算司空黎皓不是他們的仇人,可他以前種種行徑表明,他對他們小歡不會是真心的。不是她貶低自己女兒,而是司空黎皓經曆過的女人太多了。
就好比司空齊,就算他心裏有最喜歡的人,可他依然不會為那個女人收斂自己,依然會去寵幸其他女人。
司空黎皓雖然落魄,可男人的花心豈是因為落魄就能改變的?從裴倩雲到白冰冰,以及他後院中數不清的姬妾,他不止視女人如玩物,更沒有對哪個女人生出一絲真心,其狠心絕情簡直讓人聞之唾棄。
試問,要他們同意女兒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他們如何能夠做到?點頭,就等於把女兒往火坑裏推,小歡是他們夫妻的掌上明珠,他們怎麼能去害自己的女兒?
“殺了他?”章允微微眯起眼,雙手緊緊的抓著扶手。如果可以,他真恨不得立馬殺了他!
……
藥穀裏,兩對夫妻坐在空地上,望著湛藍的天空,數著飄過的白雲。
“冥夜,我們不會就這麼被丟在穀裏吧?”裴芊芊哭笑不得的問道。
“……”司空冥夜攬著她肩膀,也苦笑的勾了一下唇角。
“沒事啦,其實在這裏也挺好的。”白若可嗬嗬笑道。
“嗯,是挺好的。”左文箏沒任何意見。本來就是出來遊玩的,在哪不是玩?
“唉!”裴芊芊無聊的歎氣,都想去地裏玩泥巴了。
這裏的風景是美,可是現在她真沒有心情欣賞風景。義父和婆婆追著小歡去了,也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回鎮上了,更不知道他們回去後怎麼處理小歡和瑞慶王的事。
他們想關注後續,可是……
出不去啊!
那片竹林有毒霧不說,居然還有陣法,她家男人說可以破陣出去,但是破了陣法那片密林就等於毀了。
實在沒法,他們四人隻能坐在這裏數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