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裴芊芊驚呼,“弄走?怎麼弄走?打暈了弄走嗎?義父可真敢想呀,他就不怕那家夥報複?”
“他說大不了‘拚個你死我活’。”
“義父他還真夠絕的!當真‘拚個你死我活’的話,那小歡母子倆下半輩子怎麼過?”
“嗯?!”司空冥夜俊臉瞬間一沉。
“呃……”裴芊芊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可是已經晚了。看著他冷氣乍放的雙眸,她隻能苦笑,“娘把我找去,說她今早看到小歡害喜,愁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混蛋!”司空冥夜猛然起身,臉色陰沉得嚇人。
“冥夜——”裴芊芊手快的把他抓住。
“我要去一趟藥穀!”
“你不能去!”裴芊芊死死拖著他手腕。
“為何?”司空冥夜滿麵陰沉,幽深的眸底染滿了怒氣。還未成親就敢碰他妹子,那混賬東西簡直無恥到了極點!若他年少輕狂還能理解,可他都快三十歲的人了,經曆過那麼女人,難道連這些道理都不懂?他這般做,豈不是將小歡也當成了他曾經的那些女人?!
“你這麼去,那混球不就都知道了?”裴芊芊抓著他不放,好言好語的勸道,“他有多看重子嗣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讓他知道小歡懷了她的孩子,他還會放手嗎?小歡都這樣了,你還想把事情鬧大不成?”
“我偷偷殺了他!”司空冥夜磨著牙溢道。
“你是想小歡母子成孤兒寡母?”裴芊芊翻白眼。
“我……”司空冥夜被她堵得語塞。可他眸底的恨實在難消,那真是恨不得立馬宰了某個人。
“來來……你先冷靜冷靜,我再跟你說點事。”裴芊芊死命的把他拉著坐下。
“還有何事可說?”司空冥夜氣得額頭青筋都冒出來了。
裴芊芊也不敢吊他胃口,把從小姑子那裏看到的、聽到的都如實說給了他聽。
聽著聽著,司空冥夜安靜了下來,俊臉上陰沉的氣息都少了許多。
“爺,他們每個人的樣子你都看到了,不提別的,我就問問你,你相信司空黎皓會玩弄小歡的感情嗎?小歡對他肯定是真心實意的,要不然也不會把自己傻傻的交給他。如果司空黎皓也是真對小歡動了情呢?你還下得了手拆散他們嗎?”裴芊芊認真的反問著他。
“這……”司空冥夜一時無言以對。
“哎喲,你也先冷靜冷靜吧,再大的火也解決不了這種事的。”
“那你可有辦法?”司空冥夜看著她,兩道濃眉皺得緊緊的。
“我還在想呢。”確定他不會衝動跑去藥穀後,裴芊芊才放開手,往床上一倒,愁眉苦臉的分析起來,“如果司空黎皓是真的在乎小歡,而小歡又願意相信他不會做負心漢,那問題的關鍵就在義父和娘身上了。隻是要他們點頭同意,貌似不容易。就算我們說破了嘴皮子,恐怕都沒有,說不定反而被他們二老嫌棄。除非司空黎皓那家夥能打動他們,隻是那人脾氣太臭,我看機會渺茫。”
要司空黎皓這樣的人去求人,壓根就不可能。他若能放下身段哀求,現在也不會在藥穀裏默默挖土了,所以她壓根就不抱這點希望。
司空冥夜沉默起來。
……
長這麼大,章馥歡從來沒有這麼安分過。以前從不願閑賦在家中,有事沒事都喜歡待在藥穀裏,可如今,她卻連走出房門的欲望都沒有。
靠著床榻,她手撫著小腹,麵無血色的望著那道緊閉的房門。她現在不僅不想出去,甚至還害怕出去。
從來沒有哪一次,她如此渴望待在房裏,哪怕一輩子躲著不見人,她也願意。
可她不願意出去,不代表外麵的人就會給她清靜——
聽著開門聲,她快速的擦了擦雙眼,哽咽的問道,“誰啊?”
“是我。”門外傳來低沉而冷硬的聲音。
“……”章馥歡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個哥哥居然來找她。吸了吸氣,她還是強撐著去打開房門。望著比自己高一個多頭的男人,她小聲的問道,“哥,你怎麼來了?”
“我來坐坐。”司空冥夜背著手,徑直往屋裏走。
“哦。”章馥歡不得不後退讓他進去。盯著他黑色的長袍,感受著他身上陰沉難測的氣息,她竟有種不敢上前的感覺。
初見這位哥哥,她覺得他跟那個男人很像,他們都是那種不苟言笑、不善言辭的人。可近看之後,她卻不那麼認為了。那個男人心裏想什麼、要做什麼,就算臉上不會表現出來,但也能從行動上看出來。而她這位大哥,冷冷森森的,不似嚴厲、卻比嚴厲更讓人心慌。
很難想象,她嫂子是那麼一個健談又樂觀的人,咋會看上她哥的?平日他們都怎麼相處的?
“哥,你找我有事嗎?”她步子邁得緩慢,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司空冥夜的神色。
“沒事就能來?”司空冥夜斜眼睇著她。
“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章馥歡越發緊張,絞著手指頭都不知道該把手怎麼放了。
“坐下說話。”
“……哦。”聽到那近乎命令的語氣,她趕緊在凳子上坐好,兩隻手也放在了膝蓋上,隻是沒敢抬頭看人。
“我這裏有一樣東西,是他要我交給你的。”司空冥夜麵無表情的從袖中拿出一團小紙包,放在桌上推到她眼皮下,“打開看看吧。”
“他……”章馥歡皺眉,紅腫的眼眸中又是滿滿的痛楚,淚水順著臉頰又止不住滑落。她不想在提那個人,更不想再同他有任何接觸,包括跟他有關的東西。可眼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哥哥,她、她不知道怎麼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