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在明晃晃打警察的臉。
和衛闌不同,周衛東其實來醫院之前,已經知道了言辭她母親現在的情況,但一是他必須服從上級的命令,二是聽完原告條理分明的三人的情況,他也認為言辭確實有作案動機。
但見到真人和他想像中的不太一樣。
言辭望著病房裏依舊毫無動靜的言鳳來,聲音激動地繼續說道:“現在,卻因為一份輕飄飄的親子鑒定,就斷定我和我哥犯了刑事責任,過來讓我配合調查?而我母親重傷昏迷,事關生死,怎麼就沒人去幫我伸冤?查出凶手到底是誰?一張紙和一條生命,差別就這麼大嗎?”
“周警官,你說,世上的事情,為什麼就這麼不公平?”
到後來,她的聲音都氣的發抖了。
一直而來的怨氣幾乎把她逼瘋:“反正我媽還在這裏躺著,我哪裏都不會去的。我沒有犯罪,更沒有偽造報告,難道你們真的就連兩個小時都不能通融嗎?”
衛闌被她眼中的哀慟灼傷,他拉了拉周衛東的袖子,小聲地勸道:“周哥,兩個小時而已,我們就先等等吧。”
“等什麼,做我們這行的,就要公私分明。”
周衛東沒好氣地瞪了衛闌一眼。
其實他心裏也奇怪,平時接手的案子都是按照他們自己的習慣抓捕查證的,這次為什麼一個普通的疑似偽證的小案子,卻分在他這個組長的手上,並且還特別交代一定要把言辭立刻帶回警局調查。
他一開始隻以為,原告的前局長的女兒,上級才這麼關心的。
如今看來,這裏麵還有些秘而不宣的東西。
隻是不管如何,情和理無法兼並時,他必須得鐵麵無私:“言辭小姐,對於你的遭遇我們也深表同情,並且令慈的車禍警方一直在排查凶手,我保證我們一定不會讓真凶逍遙法外的。但如今偽證案是偽證案,我們也是奉命行事,請你冷靜一點,跟我們回警局一趟吧。”
‘刷’的一聲,手裏的報告掉落在了地上。
最後的希望也破滅了,言辭絕望地閉了閉眼。
眼角無力地劃過一絲水光,心很荒涼,無處安身。
她流連地看著病房裏身上還插著很多管子的言鳳來,嘴角抿的緊緊的。
“言小姐?”衛闌突然叫住她,“你安心地跟周哥回警局吧,我在這裏幫你守著伯母兩小時,她醒了的話我第一時間通知你。”
說完,就小心翼翼地看向組長,“周哥……”
“臭小子,就你多事。”
周衛東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衛闌,轉身就走,也不管他了。
衛闌見狀笑了笑,小心地對言辭勸道:“看吧,周哥雖然看起來鐵麵無私,但他還是很通情理的。”
言辭呆呆地看著他,慢一拍地點頭:“謝謝你,小衛警官。”
“我叫衛闌,‘夜闌臥聽風吹雨,鐵馬冰河入夢來’的闌。”
言辭聽得一愣。
衛闌聳聳肩,拿過她的手機交記下號碼後,對她說道:“快去吧,周哥脾氣有點急,不要讓他等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