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更加迫切地想知道,言辭跟紀東磊究竟歎了什麼,才讓她如此敏感冷漠?
而目前能做的,隻是降低言辭的防備心。
穆北廷瞥了眼開車的宗越,決定回家再跟言辭好好談談。
他當即也不再招惹她,靠在後椅背上,陪著她一起沉默。
言辭覺得自己很矛盾。
本身說了傷人的話,心裏報複之後,就剩下愧疚了。
而且她傷害的人,還是曾深愛過的穆北廷。
這就讓她心裏更加複雜。
結果穆北廷聽了,什麼表示都沒有,甚至連辯駁也不辯駁一下,默默地承受了。
這就讓本已經很難受的言辭,心裏更加難受了。
她不明白,紀遠之、餘心悠、餘磊、顧城他們,可以理直氣壯的傷害自己;
為什麼自己隻是說了,穆北廷曾經對自己說過的話,自己卻無法理直氣壯?
多不公平?!
言辭抿緊唇線,手指緊摳著自己的手心。
她一動不動地坐著,就在心裏小白人小黑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感到肩膀忽地一沉。
她回頭,卻震驚了。
隻見穆北廷像靠著抱枕一樣,腦袋靠在她的肩膀上,雙眼緊閉著,纖長的睫毛垂在眼瞼上,呼吸勻稱綿長。
炙熱的鼻息像羽毛一樣,噴灑在她的脖頸上,癢癢的。
所以,穆北廷在跟自己吵完架後,竟然心大的睡著了?
睡……著了?!!
而自己卻像傻瓜一樣,因為對他說了過分的話,心裏一直內疚到現在。
這樣一想,言辭心底的愧疚,立刻轉化為憤怒。
她皺著眉,伸手就要戳開這個討厭的男人。
最好把他戳倒在地。
就在這時,一聲輕而急促的嗬聲打斷她接下來的動作。
“別動。”
言辭手停在半空,抬頭看著駕駛座上的男人。
宗越。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就是四年後跟隨穆北廷一起回國的特助。
是穆北廷工作上,最親密無間的手下。
言辭挑眉,“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我如果是你,我就會心疼一下這個,為了一個女人,連續飛行21個小時,精神極度緊繃,擔心的一直不敢睡覺,一下飛機就立刻趕過來見這個該死的女人,不被領情也死不悔改的男人,現在到底有多累?”宗越一邊減慢車速,讓男人睡得更安穩些,一邊咬牙切齒地輕嘲。
被他這麼一說,言辭愣了下,最終還是放下了手。
任憑穆北廷依靠在自己身上沉睡。
她放棄的原因,自然不是心軟。
她隻是突然想到,不管穆北廷再次回頭,對自己步步緊逼的真實目的是什麼,從行為上看,他確實一直在補償自己、安慰自己,極盡一切的幫助自己。
這些事實,無法反駁。
然而讓言辭承認這些,心裏終歸不爽。
她學著宗越不屑又嘲弄的語氣,涼涼地對他說道:“可惜你不是我,怎麼,你還挺遺憾的?”
宗越聞言,一臉見鬼的表情,“你這女人,我拒絕跟你說話。”
說完,就扭頭專心開車,不再搭理言辭了。
言辭當然無所謂。
她隻是忽然想到,傅蘭雅要的那個角色,她該如何從穆北廷那裏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