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辭聽到似曾相識的聲音,身體猛地僵住了,像一座石像那樣一動不動。
就連呼吸都提了起來。
對麵的男人顯然還是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混沌樣,他不解地問:“我們這是在哪?”
言辭隻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他不問還好,一問,言辭就覺得更委屈了。
好像所有光明燦爛的未來,都在這一瞬消失殆盡。
她也顧不上男人,就窩在牆角崩潰的哭了起來。
隨著她的大哭,對麵的男人像是意識到什麼,突然身體一僵。
他連忙低頭看去,就發現自己渾身赤裸,在稍微回想一下前塵後續,就再也無法置身之外的跟言辭隨意的聊天了。
他也不敢開燈,摸黑抓起地上散落的衣服,憑直覺穿了起來。
一切就緒後,他沉默了半晌,才艱難的開口:
“我不知道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言辭,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言辭畢竟是才剛剛21歲的女生,她在學校深居簡出,進入社會這一年來,被當成餘落,被餘磊和紀遠之保護的很好。
可以說是一個有點脾氣、但很單純直接的人了。
如今遇到這種事情,她沒辦法自我開解。
她隻能怪對方了。
“衛闌,”言辭根本停不下去他的解釋,隻顧著抽噎著說道,“你能不能立刻離開,我腦子很亂,嗚嗚我想一個人靜靜。”
對麵的男人,就是衛闌聽了,幹站了一會兒。
他看著言辭的方向,眼底微微閃了下,像是下定決心一樣,說道:“那我先離開,如果有需要就來找我。”
說完,就慢吞吞地往門口走去。
言辭聽到門開的聲音,她屏聲靜氣地等它再次合上,但這是對方好像靜止了一樣,遲遲不心動。
他不動,言辭就更不敢動了。
她抱緊自己,靜默地等著。
兩人就這樣僵持下來了,言辭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就像人生一樣漫長的時間後,對方終於動了。
衛闌最終還是抬腳走了出去,在關門前,對這裏麵留下一句鄭重的承諾:
“言辭,我願意負責。”
他說完等了一會兒,見言辭始終不再跟他說話後,才失望地關上了門。
而門內,言辭並沒有因為人走了而放鬆,反而覺得空氣更窒息了。
她想也不想地趕緊跑進洗手間,站在浴霸下。
打開開關,迎麵兜頭而來的涼水讓她清醒。
她慢慢地滑坐到了地板上,抱著薄被,抬頭望著虛無的黑夜,靜靜地發呆。
任憑冷水一直往她身上澆。
她不知道洗了多久。
洗再久,她也覺得洗不幹淨自己。
那滿身的脹痛酸澀,該死地和四年前,跟穆北廷那次一模一樣。
當衛闌在的時候,她還可以怪衛闌。
可是隻剩下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深刻地意識到,最該譴責的人就是她自己。
她不該給雯雯送文件的,她不該跟許雅容打嘴炮的,她不該聽信白藝婷的一麵之詞而腦袋不清楚的。
最最不該的,是她不該不找穆北廷證實,就默認了她們的話,定了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