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想,確實是苦肉計了。”
他說完,就把手裏剝了一把的花生粒,伸到言辭的麵前,輕聲地道:“喏,給你吃。”
慕言看著他寬大的手心,一把泛著粉色的水潤飽滿的花生,心裏糾結猶豫。
她剛剛隻顧著聽故事,根本就沒注意道穆北廷隻是在剝花生,根本就沒有吃。
原來是為了都留給自己吃嗎?
哪怕是他剛剛說的那些故事,自己都隻是當故事聽得,一點代入感和熟悉感都沒有。
這樣一想,她又立刻愧疚起來。
“萬一,我要是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了,怎麼辦?”慕言望著他手心的花生,頓了頓,忽的抬頭,猛地盯著穆北廷的臉看。
穆北廷瞳孔緊了緊。
他看著一臉忐忑的言辭,心裏沉吟了半晌,才溫柔又堅定地說道:“隻要你不嫌棄,我願意陪你找一輩子的記憶。”
慕言呆呆地看著穆北廷,一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願意嗎?”穆北廷神色莫測地盯著言辭,問道。
慕言眼神閃了閃,猛地移開視線,一手搶過他手心的花生,捏了幾顆就送進了嘴裏,急吼吼地吃了起來,邊吃邊說道:“真好吃。”
穆北廷眼神暗了暗,隻是她的拒絕也在自己的意料之內,所以並不意外。
但是,這樣的進度太慢了。
他現在開始著急了。
萬一,言辭一輩子都恢複不了記憶,自己該怎麼辦?
他現在決定,不能抱著要言辭恢複記憶的想法了。
他現在的任務,是陪著言辭製造新的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回憶。
穆北廷剛一下定決定,就猛地側過身,伸手抱住的言辭。
慕言被男人一個滿懷就抱住了,心裏嚇得一跳,她急忙伸手推抱緊自己的男人,就聽到男人暗啞低迷的聲音說道:“阿辭,別動,讓我抱抱,我好想你。”
慕言動作就這樣僵住了。
她低頭,看著實現咯男人的肩膀,懸空在半空的手退也不是,伸也不是,隻是停在那裏,不知所粗。
就像自己此時此刻的內心。
接受也不是,拒絕也不是。
接受,可是自己並不認識穆北廷。
拒絕,可是穆北廷確實自己名正言順的丈夫。
這真的很煎熬。
慕言就呆坐在那裏,任憑穆北廷抱著自己,一言不發。
好在男人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他很快就放來了言辭,站起了身,對她道歉:“抱歉,你剛剛說的那些話,讓我很害怕,就唐突了你。”
慕言一想,自己剛剛說的是,萬一一輩子都恢複不了記憶怎麼辦?
唔。
這對一個深愛著妻子、哪怕妻子失蹤也忠貞不渝尋找了三年的丈夫來說,確實很殘忍。
慕言心裏默默地反省,以後都不能再口兒遮攔的隨便說話了,嘴上卻連忙道:“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穆北廷沉默地點點頭,沒說話。
慕言不自在地舔了舔唇,提議道:“我們也挖了很多花生了,天色也黑透了,不如我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