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不敢?也就是以後敢了?”武則天終於開口,帶了怒意道。
武三思恭恭敬敬的叩了一記,又抬頭直視她,語氣堅定得的答道:“為了姑母,侄兒什麼都敢做!”
武承嗣和武懿宗同時看向他,兩人都是目色一凜,這表忠心的機會都給他搶了去,均暗感不快。
“即然如此,那麼你就替姑母做一件事吧。”武則天眯了眯雙目,牢牢鎖住武三思,心裏很快做出了判斷和決定。
“姑母!二弟經驗不足,有什麼事還是交給承嗣吧!”武承嗣一驚而起,交給武三思去做,聽在耳裏怎麼那麼不一樣呢?
誰知武則天卻似無所謂般笑道:“經驗不足,那就多積累積累。行了,你們兩個退下吧,三思你跟我來。”
武承嗣和武懿宗相視一眼,齊感危機,狠瞪了一眼隨著武則天進內的武三思背影一眼。
出了殿來,武承嗣衝武懿宗皺眉道:“老三,老實說,是不是你下的毒?”
武懿宗銅鈴一瞪,“大哥,你這是何意?姑母吩咐隻是要我們把武承馨給嫁出去,可沒讓我殺了她,你可別瞎說啊。”
武承嗣沉思道:“那會是誰呢?”雖然他方才有拿天後敵人來反駁過,可連他自己都覺著可信度不高。
“會不會是老二?”武懿宗想一想,回看了眼承歡殿,隨即拊掌道:“是了!肯定是他,默不作聲的就幫了姑母一個大忙。”
武承嗣也回頭看了看,兀自猶疑不定,見他懷疑,武懿宗篤定道:“姑母麵上雖未明言,可武承馨若當真死了,對她隻有好處。大哥,老二這可是在討好姑母啊,姑母是什麼人?她就喜歡那些替她把她不能做的事給做得幹幹淨淨的人,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哩!”
“是他……?”武承嗣有了半夜臨深池的危機,武三思是兄弟,可魏王卻隻有那一個。
武懿宗斷然道:“指不定就是他。”
武承嗣被他說得心生煩躁,卻搖頭道:“不可能,我太了解老二了,他絕不敢這麼幹。”
武懿宗冷冷一笑道:“可現在在裏頭跟姑母說話的不是你。”
“你的意思是……?”
武懿宗挑嘴一笑,自信滿滿得道:“那就當不是老二好了,咱們還是得替姑母把這個下毒之人給找出來。”
“你知道是誰嗎?”武承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睜眼說大話這毛病怎麼就改不了?
武懿宗看看左右無人,湊近低聲道:“大哥,你道姑母當真能夠一百個確定是誰下毒的麼?”
“恩?”武承嗣似乎有點明白到他的意思,眉梢微挑,靜待下文。
武懿宗狡詐的說道:“在這宮裏頭,所謂真相,不過是上位者一句話。咱們找的這個下毒之人,就算不是真的,可隻要能令姑母滿意,那就成了。”
武承嗣再度挑眉,這可是個好辦法,既能令姑母滿意,又能除掉絆腳石,“那你說是誰?”
“誰與姑母為敵,那就是誰了!”
“不可不可,那可是太子,更何況姑母沒有那個心。”武承嗣嚇了一跳,慌忙搖頭。
“大哥,成大事者怎可畏首畏尾?咱們的命根子可都係在姑母一人頭上,隻有她權勢仍在,咱們才能共富貴。”武懿宗皺了皺眉頭,最煩他這種謹小慎微,不敢輕易得罪了李家人的姿態。
武承嗣顯然有點心動,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武懿宗的提議太大膽,著實不敢應承,得好生想想。
思付良久,武承嗣才開口說道:“太子動不得,就算要動他,也不是咱們出馬。我跟你說,有些人倒是挺合適的。”
武懿宗雙目一亮,追問道:“是誰?”
“太子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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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官婉兒告別宋玉,去中宮殿陪武則天上朝,議政結束,回到寢殿內,武則天才得空詢問宋玉的情況。知道自己閨女隻是被驚嚇到了,並沒有落下什麼陰影,不由得暗自舒了口氣,看來那寶貝女兒是越來越懂得怎麼做一個合格的天家子孫了。
“婉兒,承馨之死,你是怎麼看的?”天氣漸漸入了夏,忙了一上午,此刻喝了幾口冰鎮的桔子湯,武則天覺著自己的思路也更清楚了些。
“婉兒不知道。”上官婉兒擱下手裏的筆,抬頭答道。她不知該如何去回答,又不能直接發問,隻好這般回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