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一口氣,路雪剛剛暢快一點的心情就被一句涼涼的話堵住了,“好好看看我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路雪循聲打量,當看到發出光亮的東西時,顧不得還疲軟的身子,騰地站起來,語氣結巴,顫顫巍巍指著那個依稀是個人的東西:“這,這,這,這是什麼東西!”
淩歌難得有耐心解釋,語氣緩慢,嗓音更沙啞了幾度,愈發難聽,卻娓娓道來:“這是人燭。古語有傳,人犯了不能為人所原諒的事情,怨恨使然,會把這個人如同此種姿勢捆縛起來,卸掉下巴,往腹內灌入燈油,插上燈芯,製成人燭,永世折磨。”
路雪森森打了個冷戰,下意識的離這些人燭更遠一些,也沒心思去想自己的毒是怎麼解得了。這也是淩歌的目的,她可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解釋,說自己事先就有解藥也未免太過牽強了,這樣剛好。
既然人已醒,當務之急是盡快離開此處。淩歌並不懼這些人燭,家族中有比這更殘酷的刑罰,她都能接受。眼下,這座空曠的石室中唯一的線索也就隻有幾座人燭了,淩歌走近離自己不遠的一處人燭前方仔細查看。
遠觀已經讓人不由驚悚了,近看下,做成燈燭的死者維持著雙目圓睜的姿態,麵色卻沒有絲毫的恐懼,與異常平靜的五官形成詭異的反差,雙腿以一種交纏的姿勢跪拜,背後雙手五心朝上,疑似虛拖著什麼。看過一處,淩歌轉身看向下一處,直到把四壁的人燭象一一仔仔細細看完,這才走到驚呆的路雪麵前,揮了揮右手。
路雪回神,看著淩歌的眼神複雜難辨,又有些不可置信。
淩歌沒工夫去分辨這種眼神包含的意思,語氣凝重又輕鬆:“出去的方法我差不多已經知道了,不過,我需要你的協助。”
路雪第一次看到淩歌露出這種懇切的眼神,心裏隨之一緊,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硬著頭皮問道:“什,什麼協助?”
淩空一指,淩歌依舊看著路雪,指尖準確地落在北邊牆角處的人燭,露出一個姑且在路雪看來稱之為安慰的笑容:“搬起它!”
“嗬嗬,你在說笑!”內心的極度不情願讓路雪笑得像是在哭,牙齒咬得咯咯直響,視線落在對方白嫩的脖頸上,思考著上前咬一口的可能性。
這家夥,這家夥,竟然讓她做那麼惡心的事情。
淩歌沒有理會對方意欲殺人的眼神,語氣一如既往的平淡,轉身指向另一處人燭:“我去般那一座!”
“可以告訴我原因嗎?”
淩歌觀察路雪的神色,知道不給她一個足夠充分的理由,對方是絕對不會按自己所說的去做的。清清火燒火燎似的嗓子:“我方才觀察了這四座人燭,他們都是五心朝上,這是一種虔誠的姿勢,但卻被人用惡毒的手法做成了人燭。這是第一個疑點。再仔細去看,他們的眼神有一個交彙點,便是對角線的圓點上,也是這座石室的中心,我起先也是懷疑出口在這裏,”淩歌走到石室中心,腳踩了踩,看到路雪的若有所思,繼續道,“但依照這座古墓的危險程度,出口不應該這麼簡單就被人找到才對!”
路雪讚同點頭,繼續聽淩歌的解釋,“既然在人燭身上沒有了線索,我就注意了它們身下。據我所知,人燭用來固定姿勢的工具便是長釘,釘住四肢,千百年不變。我卻看到,東南兩邊的人燭位置與西北兩邊的人燭有些不同!”
淩歌也沒指望路雪去仔細查看,接著說道:“千百年時間,鐵釘亦會腐蝕,縱然人體內有油這一潤滑劑,但依然不免氧化,繼而鐵釘鬆動,人燭姿勢發生細微變化。但我看到的是,東南兩方人燭皆有不同程度的變化,西北兩方卻沒有絲毫改變。按理說,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它偏偏發生在麵前,除非···”淩歌看向聽得幾近呆傻的人,一字一頓,語氣躇定道:“除非,它們不是人做的!”
路雪瞪大雙眼,為這個意料之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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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整理了一下大綱,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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