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胥抬了抬眼,毫無基質的眸子裏罕見地流露出一絲興奮的波動:“誰說我是一個人過來的,是小猿帶我來的!”
小胥話音一落,淩丁當陡然瞪大了眼睛。
就見本來沒有一絲波動的樹枝和枝葉間突然垂下了一條長達一米多的棕黃色尾巴,緊接著是兩條同樣毛色的雙腿,再然後,視線裏一隻猿類生物從枝葉間用人類下樹的姿勢速度極快的沿著封桐樹的樹幹爬了下來,瞬間來到了小胥的身邊,目光定在淩丁當的臉上,左臂微抬,做了個打招呼的手勢,一張長滿細短絨毛的臉上嘴角微鉤,做了個微笑的表情。
淩丁當···
最後淩丁當還是努力伸出右手輕輕晃了晃,擠出一個笑臉,“嗨,你好!小猿!”
兩兩對視,就在淩丁當在小猿那雙溜圓的眼珠子下快要舉白旗宣告投降的時候,頭頂上方的樹葉又是一陣輕恍,地麵上的兩人一猿皆是不約而同地往上看去。
很快,宴周熟悉的身影單手攀樹敏捷的降到地麵,回身看向了淩丁當。
把手裏采來的藥材塞到小胥手裏,宴周一個健步已經到了淩丁當身前,把人小心的扶到自己懷裏,柔聲問道:“感覺怎麼樣?”
淩丁當順勢往後靠了靠,心裏忍不住一穩。
“還好,就是敷藥之後很難受!”淩丁當實話實說。
“丁當,對不起!”
身後突然傳來的充滿歉意的聲音讓淩丁當忍不住一驚,也顧不得身體上的無力了,回神看向自家男神。
淩丁當再一次忍不住一愣!
她這是第一次看到宴周流露出這樣一副表情。
宴周在淩丁當回身之前是低著頭的,這是以往的他絕對不會做的動作。而在淩丁當看過來的瞬間,因為淩丁當的動作這才抬頭,四目相對,淩丁當第一次在宴周的眼裏看到了這個仿佛永遠強大自信的男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自責,愧疚,心疼,哀傷!
下一秒,淩丁當伸手捂住了宴周的眼睛。
掌心下的睫毛仿佛小刷子一樣微微動了動,淩丁當摸摸心髒的位置,有些癢!
這個身居高位,永遠都是光風霽月的男人,在為自己心疼!
淩丁當忍不住湊了過去,在宴周抿著的嘴唇上,輕之又輕地烙下一吻:“說什麼對不起,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對不起我,你也一樣!”
淩丁當的手臂和腿斷的很有技巧,一樣可以讓人瞬間喪失所有戰鬥力,但不會留下任何暗傷,這是宴周深思熟慮之後忍痛下的決定。
他知道,如果傷害不可挽回,對於要強的淩丁當來說,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他一邊要保持最清醒的頭腦精準的判斷把傷害避免到沒有,另一邊卻是要親手把自己最愛的女孩手腳拗斷,那一刻的心靈折磨簡直快讓他崩潰了!
但很快,第二次的敷藥時間到了。
小胥手腳麻利地把配好的藥敷上去,看了看淩丁當身後的宴周,遲疑了下,還是提醒道:“待會反應可能會很強烈,您要不要回避下?”卻在宴周一個眼神掃來後,火速帶著小猿退散了!
之後的事情淩丁當不想回憶,每一次的酸麻感都會比上一次更加強烈,淩丁當平生第一次有了撞牆暈過去的衝動,不過在清醒過來後看著宴周布滿牙印傷痕累累的手臂,默了!
等到淩丁當身體完全複原,三人一猿已經在封桐樹下麵待了近三天的時間,每天宴周都會消失很久去到處尋找小胥要用的藥材,三個人沒能餓死也多虧了小猿在小胥的授意下卻尋找能吃的食物。
等到他們終於順著封桐樹爬上甬道的頂端,盡管已經有了思想準備,淩丁當還是忍不住為麵前的景色驚歎了幾秒。
早就在宴周嘴裏知曉上麵依舊不是地麵,淩丁當的期待值在這三天裏已經降到最低點了,但現在···
淩丁當站在一支小腿粗的枝幹上,用和以往相比堪稱變態的視力,窮盡目力依舊看不到自己所在的這根樹枝的盡頭延伸到什麼地方。
以她的經驗來看,這棵封桐樹少說也有千年的曆史了,因為甬道頂太過堅固隻能橫向生長的它,可以想象在這個四通八達的‘蛛網’裏,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
宴周就站在淩丁當身側的樹枝上,這幾天裏他沿著這些樹枝幾乎每個方向都走了個遍,依舊沒有探查出這些樹枝的盡頭在哪裏!
可想而知,這個地下的空間,有多大!
不過現在,有了這些樹枝,也算是一條捷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