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以後。
陰暗的天牢裏,寂思涼坐在牢房的角落,身上穿的還是那天進來時的衣服。因為南榮墨珩說,寂思涼是無罪的,隻是暫時收押而已,不需要換囚服。
整整兩天了,這裏是天牢,一般人是進不來的。所以來看的便隻有南榮月歌和南榮淮,紫雲舒跟著南榮月歌進來過一次。
寂思涼蜷縮在角落裏,這兩天,她都不曾閉眼,因為一閉上眼睛,就會看到蘇暖晴。
這一天,躲在角落裏的寂思涼一不小心就睡了過去,可是沒多久,便再一次被同一個噩夢嚇醒。
她又夢見蘇暖晴躺在血泊中,那張慘白的臉,那攤鮮紅的血,以及自己手上刻著自己名字的箭,占據了她的腦海。無數個聲音在指責她,久久回蕩在她的耳邊。
“就是她!殺人凶手!”
“是她殺了我姐姐!”
“沒想到她是這樣的人。”
……
“殺人凶手!”
不!不是的!她想解釋,不是她做的!她沒有殺人!
可是,喉嚨卻像是被堵住了一般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身子猛的一顫抖,從噩夢中驚醒。
額頭上已經布滿了汗珠,雙臂緊緊的環住雙膝。
原來是夢啊。她緩緩鬆了口氣,抬頭,環視一圈這間牢房,不算寬敞,卻因為沒什麼擺設而顯得有些空蕩。
一張破舊的木桌,桌上放著一個缺了一角的空碗,碗旁邊放著兩棵已經枯萎的草,一張冰涼的石床,鋪上一床的稻草。便再無其他東西了。
她突然好想回家。好想好想。
想著,心頭一陣心酸,便紅了眼眶。
“啊——有蛇!”
“哎呀!走開走開!”
此時,隔壁牢房傳來一聲驚呼。
寂思涼抬頭望去,便看見幾個女人忙手忙腳的驚叫著躲避。
“慌什麼!”
其中一個稍微年長一點女人一把抓住蛇的七寸,用盡全力一捏,隨手一扔,那蛇便沒了生氣。眾人終於鬆了口氣。
“喂喂喂!吵什麼吵什麼!”
動靜太大,因此引來了牢頭。他拿起自己腰間的佩刀,用刀鞘狠狠地敲了敲牢門,咒罵道:“該死的!再吵就拖出去砍了!他奶奶的!”
罵完,朝她們吐了口痰,收起刀便走了。
本以為結束了,寂思涼又閉上眼睛,不禁抱緊自己的身體。
“哎呀!我的腳!”
是隔壁牢房傳來的聲音。
寂思涼緩緩睜眼,輕輕的將目光轉過去。
“小點聲!”是那個稍微年長一點的女人,她低聲咒罵道:“找死嗎?”
“不是啊。”那人捂著腳踝,很痛苦的樣子,五官幾乎都痛到扭曲了。她艱難的道:“我的腳……我的腳好像被咬傷了。”
隔壁牢房大約有五六個女囚犯。
聞言,其他人都朝她身邊為了過去。
“這可怎麼辦哪?”有人擔心的道。
“要叫牢頭嗎?”另一個人問。
“要不把毒吸出來吧。”還有人提議道。
“都讓開!”那個年長一些的女人上前道:“我來!”
說著,她便將那人捂著傷口的手緩緩拿開。
傷口已經發黑了,傷口的四周也逐漸變成紫色的,流出來的血也變成黑色了,明顯是中了毒。
“慢著!”
就在眾人都屏住呼吸,看著那年長的女人附身要去替她把毒吸出來的的時候,寂思涼卻出聲打斷了她們。
“你們這樣,兩個人都會中毒的。”寂思涼說。
聞言,眾人都轉頭看向寂思涼,然後麵麵相覷。
那個女人也轉頭,看向寂思涼,眼神中有些許打探和不削。
此時,寂思涼已經從角落裏站了起來。
她走到桌前,抓起那兩株已經枯萎的草,從木柱的縫隙之間扔過去,正好仍在年長女人的麵前。
“用尖銳的東西把傷口劃開,”寂思涼冷聲指導:“把蛇毒擠出來,然後再把草藥碾碎了分兩次敷在傷口上。”
聽寂思涼說完,五六個人都是一臉的不知所雲的盯著她。
寂思涼也看著她們,心裏本就很不是滋味,她冷聲問:“沒聽懂?還是不會?”
隻見幾個人麵麵相覷一番,然後皆是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