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白抬手握上那有些冰涼的門把,別過眼看向梁上,嘴角習慣的帶笑。眸中透著一股清亮,襯著藥店內明亮的燈光,一張漂亮的臉龐毫無遮掩,硬是生出一種溫和的錯覺,“十二律沒有必要知道。而且,因為是我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她不會生氣的,你放心。”
荼白輕笑一下,就推開門走進了藥店。
梁上也噌的一下蹭了進入,雖然對荼白的觀點持保留意見,但還是嘟著嘴乖乖不再說話。
荼白走到一排藥架麵前,嫻熟的拿起一種藥,看了一下就拿在手裏。輕車熟路的,不放過一點機會教導梁上,“淤青和外傷應該用哪種藥,利器所傷除了繃帶還需要什麼,你都要清楚。”
從自己的腰包裏麵掏出幾張大鈔,荼白笑著交了出去,換來一袋藥。荼白和梁上再次踏進了人群的分界線,身邊的人緩緩變少。光線暗下,再次轉角卻隻餘下清冷的月色。
荼白緩緩停下腳步,任由梁上沒有知覺的繼續朝前走。荼白卻是走到一旁,緩緩的在角落邊坐下。
等梁上察覺到什麼不對,回頭看見空蕩蕩的小巷差點一跳三尺高。終於在一次回首的時候再次看見荼白的身影,梁上徑直翻了個白眼,飄到荼白身邊。卻緩緩停下了步伐,隔著一段距離不再靠近,輕輕的咽了下口水,語氣有些試探,“……工藤?”
“嗯?”荼白這時候卻一點都沒有心思去在意梁上,自己一個人坐在稍微隱蔽的角落,手邊裝著一堆藥的袋子打開著。徑直拆開了一些藥的包裝,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藥香味。
而讓梁上有些羞澀不敢接近的是……在這個角落裏,荼白旁若無人。雖然守護甜心不算什麼人,但也算是生物吧。而她絲毫不在意……
見梁上不敢上前,荼白神色有些調笑,表情正直的很,手上抹著藥油,用力的塗上了自己已經淤青的肩膀。
荼白不由得繃緊身體,呼吸頓時一滯。隨著手上毫不停頓的動作,呼吸才緩緩平緩下來。若無其事的掃了一臉呆滯的梁上一眼,眸中染上些許笑意,“幹嘛?我可是傷員,上藥很奇怪嗎?”
梁上十分紳士的轉身不看荼白,背對著她緩緩的試探的一點一點靠近過去,“我看你剛才也不想讓我知道的樣子……以為你真的沒什麼事呢……”
荼白在梁上背後狠狠白了他一眼,微微聳聳肩,卻頓時動作一頓。深呼一口氣,繼續上藥,“為什麼我受傷要讓全世界都知道?這種事隻有自己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說到這裏,荼白忽然頓了一下。掃了一眼梁上小小個的背影,緩緩垂下眼瞼遮住眸中的思緒,隻餘下嘴角的淺笑這樣清晰。荼白聲音低低的,卻很清晰,“我的意思是,我沒有這種習慣。而對你來說,就沒必要藏著掖著,也沒必要獨自忍受。”
他們不一樣,不論是家庭性格還是背景經曆,荼白不打算讓梁上跟她一樣。
荼白見梁上背對著她一動不敢動的樣子,心下覺得好笑。抬起另一隻手把被她拉到肩下的衣領扯上來,拿起一旁的錢包掂量了一下,有些不情願的把她的身家朝著他毫不設防的背影扔了過去。
梁上本能的覺得不對勁,迅速反應過來閃過身才堪堪躲過。物體落地的聲音如此明顯,梁上瞬間就炸毛了。頓時火氣噌的一下上來了,不管不顧的轉過身來,抬起小手直直的指著荼白,語氣帶著強烈的控訴,“工藤你幹什麼?!我可沒有偷看你!”
荼白毫不掩飾的翻了個白眼,撇撇嘴頗為嫌棄,“知道你是修道士不近女色。”
梁上見她衣冠整齊了,這才敢直視荼白。他什麼時候給人這種感覺了,誰是修道士?誰不近女色了?“我是專情!”
梁上明顯還想說些什麼,荼白卻十分巧妙的打斷了他的話,抬起下巴示意地上的東西,“把我的錢包撿起來,然後去給我們家十二律買宵夜。給你錢讓你做人情,開心嗎?”
梁上頓時眼前一亮,把剛才荼白偷襲的事情忘到了九霄雲外,喜滋滋的上前雙手用力費力把錢包抱起來。睜大眼睛看向荼白,有些懷疑,“真的?”
荼白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把袋子裏麵的東西挑挑撿撿又拿了一瓶藥出來,慢慢轉開。把藥油倒在手心,語氣淡淡,“怎麼買?買什麼?你自己斟酌。”
梁上終於走了,荼白才鬆了一口氣。把他打發走免得在一旁妨礙她,反正他也幫不上什麼忙都不如去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