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
馮琳難得快狠準的抓住了重點，斜覷著的小眼神兒直看得某小鬼發虛。
“我就說嘛，有誰說隻要我幫他抄寫經文超度，就告訴我屍體失蹤的事情，不過現在看來，果然是忽悠人的。”馮琳其實早就想到了，不過這段時間事情不斷，而且屍體失蹤的事慢慢有了進展，也就一時沒顧得上質問這小水鬼。
“誰讓你是禦鬼師的，雖然廢柴，但體內留著茅山先祖的血，你抄寫經文可比我自己攢功德快多了，人家在水底呆了六十多年，投胎心切嘛，又不是故意騙你的。”馮寶強詞奪理，不過這話是越說越底氣不足，“再說冥主大人也忽悠我來著，說什麼跟在你身邊就是功德無量，結果功德沒攢到，還差點魂飛魄散，哎，我這投胎何時才是個頭啊，就沒見過我這麼苦逼的水鬼了！要不是想下輩子投個好胎，我早就找替身去了。”
“冥主大人？”馮琳聽得一愣，“你是說，是那個什麼冥主的讓你跟著我的？”
冥主，如果理解無誤，那差不多應該是掌管生死的閻王吧？
艾瑪，原本見鬼就覺得很不可思議了，現在居然還冒出什麼冥主，這世界果然玄幻了！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馮寶眨巴眼睛裝無辜。既然冥主大人沒有表明身份，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那自己一個鬼，還是別泄露天機了！
“我有說冥主嗎？”馮寶見馮琳直勾勾看著自己，開始裝傻充愣，“你肯定是聽錯了！”
要不是念及這家夥是因為救自己才受傷的，馮琳早就一巴掌糊過去了。
“哼，懶得理你，回屋睡了，你悠著點啊，別太糟蹋我家東西，這可都是要賣錢的！”警告的指了指馮寶，馮琳打著哈欠轉身去了自己的房間。
馮寶看著馮琳的背影搖頭，“現在連地府招公務員都這麼艱難了嗎？居然需要冥主大人親自到人間培養人才，而且還是一個有根骨沒天賦的廢柴，哎！”
馮琳洗漱完，關了燈，躺在床上剛準備睡覺，黑暗中就發出叮的一聲脆響，聽著像是什麼東西掉了。她也沒多想，半坐起身，伸手就要去按床頭燈，手腕卻被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攥住了。
“琳子救我……”
馮琳大驚，是，是張大爺的聲音！
“救我……”
老太太的聲音。
“救我出去……”
少年的聲音。
“姐姐救我……姐姐救我不去，我不要呆在這裏嗚嗚我害怕……”
“救我……”
“救我……救我……”
“救我……救我出去……救救我……”
此起彼伏的呼救聲越來越雜越來越多，魔音穿耳般吵得腦仁疼。
馮琳定睛一看，就看到黑暗中一張張泛著白光的臉交錯晃動著，張大爺的，瞎子老太，身上長蛆的小孩，頭破血流肚子開洞腸子外漏的少年，臍帶纏頸的嬰兒，下身流血的難產婦女……
隨著眼前出現的鬼臉越來越多，馮琳隻覺得渾身冰涼，被張大爺攥著的那隻手直打哆嗦。
“張，張大爺……”想到張大爺生前就是個善良老頭，做了鬼應該也變不了惡鬼，馮琳試著和他交流，聲音卻隻能回蕩在腦子裏，出不了口，知道這是自己潛意識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像做夢那樣，馮琳也不管了，繼續道，“真的是你嗎張大爺？我們大家找了你好久……你，你可不可以把手鬆開，人鬼殊途，你這樣，我，我害怕。”不過眨眼，馮琳被張大爺攥住的手就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是她沒用，而是人見鬼的自然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