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琳這次沒有忘記,天不亮就起來去後院找了塊稱手的木塊,又是刨皮又是打磨,愣是弄得像模像樣了,這次找了刻刀回屋,坐在寫字台前認真的雕刻起來。
而馮寶難得沒有嘴饞去啃香燭,乖巧的趴在馮琳手肘邊,看著她一刀刀刻出自己的名字,激動的笑彎了眉眼。
正如閻烈所說凝魂珠隻能保住馮寶三天魂魄不散,前兩天看著還沒多大區別,這到了最後一天,隨著時間的流逝,馮寶的身體就越來越淡,盡管這還是大早上,他的身體就透明的能透過光了。
照著這麼個變化速度,馮寶能挨到晚上太陽落山嗎?
這一點,馮琳很是擔心,當即也加快了身上的動作,這不,一著急,刻刀就劃左手拇指肚上了。拇指正好壓著木塊呢,幾乎是一刀下去,鮮血就浸染了木塊的紋路。
嘶的一聲,馮琳立即將手指含嘴裏。
“馮琳,你受傷了!”馮寶很擔心,可同時也忌憚馮琳的血,所以幹著急不敢上前查看。
“沒事,就輕輕劃了一下。”馮琳拿出手,血還是在冒,隻好拉開抽屜找了張創可貼包上,這才又繼續手上的工作。
馮寶感動的眼淚汪汪,“馮琳你真好,要是你嫁人,我投胎就投你肚子裏好了,你肯定會是個好媽媽。”
馮琳手上失了準頭,又一刀劃在了拇指肚上,一個手指頭兩道傷,頓時哀怨的瞪了馮寶一眼。
馮寶見闖禍,忙抬手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不過眼睛卻仍舊一瞬不瞬的盯著馮琳認真好看的側臉。仔細看,其實馮琳皮膚白裏透紅長得很好看,尤其是側臉的輪廓,看著給人一種朦朧精致的溫婉美,正麵看鼻子挺直,大眼睛眨巴眨巴特別靈動,明明看著挺機靈乖巧的,怎麼就是個缺心眼兒呢?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馮琳可不知馮寶的心思,她很快就又把注意力都投注在了雕刻木塊上。
雕刻挺簡單,也就是馮寶的名字和生辰八字,出生年和猝死日,馮寶雖然死於夭折,但死的時候已經快兩歲了,多少是有點生前記憶的,又因為是被人害死的冤鬼,記憶更是不同常人,那短暫的一生可謂成了刻骨銘心的執念,對於出生或許隻隱約記得大概的年月,時辰不清楚,但死,卻是再清楚不過。當時被人抱去投河時他雖然是睡著的,但大冬天飄著雪,路上被冷風一吹就凍醒了,也聽到了半夜子時第一聲雞叫。
男人說:今天是臘月十五,我給你挑了個好日子,你死後也別怨,從新投個好胎吧。
所以這麼多年,馮寶的執念除了生死,就是那句投個好胎。就因為知道要投好胎不能犯孽障,他這麼多年水鬼生涯一直沒有找替身,至於之前差點找了馮琳,其實後來想想,當時自己似乎是被某種強大的力量控製了心神。
馮琳聽到馮寶肯定的報出生辰年和猝死年,很驚訝,“做鬼記憶都這麼好的嗎?”
“你不懂。”那一刻,馮寶的笑容有著超越外形年齡的苦澀,“一鬼一執念。”
馮琳確實不懂,但是看著這樣的馮寶,她忽然有種想要把人抱住的衝動。不過也隻能想想,因為馮寶是鬼,別說抱,碰都碰不著。
牌位刻好的時候已經將近晌午了,馮琳在屋裏搗鼓半天,期間馮爸馮媽分別都來敲了門,她因為太專注愣是沒應一聲,等弄好了,就立即在房間裏設香案將牌位給供奉了起來。
馮爸馮媽就在那看著馮琳進進出出的忙活,好奇的跟進她房間一看,然後就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