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哈頓醫院,趙謙生的辦公室裏。
趙峰仍然穿著那一身滿是髒汙腥臊的衣服,他站在趙謙生的辦公桌前,時不時看向辦公桌後的趙謙生。
號稱神醫的趙謙生,如今正在拿著紙筆寫寫畫畫,一開始趙峰有些疑惑,直到看見紙張上的內容。
有的紙張寫著中藥的藥方,也有的紙張寫著西藥搭配,除了藥物外,還有針灸、按摩、手術等治療技巧。
趙謙生窮極一生研究中西醫道,早已有了一套成熟的治療體係,如今他正在根據趙峰奶奶的病情,寫出合適的治療方案。
為了防止靈光一閃的點子會消失,同時他又不是特別熟悉電腦打字,所以一般都會用紙筆記錄治療方案。
“高燒不退,並發炎症,目前應該先控製病情,然後優先減緩病人的發熱……趙謙生喃喃自語,不停地在紙張上寫下內容。
有時候,一些內容被推翻後,他會把內容放到旁邊,因為被推翻的內容中也有值得借鑒的亮點,並非一無是處。
趙峰身上的異味並未影響到趙謙生,認真起來的趙謙生從不會在意身邊的環境,就算把他從飛機上丟下去,他在墜落的過程中仍然會想著方案,而不是害怕和恐懼。
十分鍾前,趙峰的奶奶經過醫院的急救後,已經被送進了重症監護室,病情得到了暫時的控製,可是仍然處於隨時需要急救的危急地步。
趙峰剛才聽著醫生的講述後才知道,這些年來奶奶並沒有他想象中的健康。
這一次的高燒就像是星星之火,徹底點燃了奶奶體內的多年來積下的各種小病小痛,從而導致了眼前的嚴重病情。
趙峰為了不讓自己打擾到趙謙生,悄悄離開了辦公室。
他先去看了看奶奶的情況,然後在附近找了個賓館,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後,再次回到醫院,在重症監護室外守候。
下午一點多,阿凡帶著陳阿姨和小珠,從村子趕來了州廣市。
趙峰接到了阿凡的電話後,走到醫院的停車場,看到了阿凡、陳阿姨還有小珠。
“趙峰,情況怎麼樣了?”阿凡走上前來,問道。
一旁的陳阿姨和小珠也是露出了關心的神情。
“急救之後暫時控製了病情,可是奶奶的情況沒有好轉,醫生提醒,讓我做好心理準備。”趙峰情緒低落,說道。
本來,他以為自己這次衣錦還鄉能給奶奶帶來幸福的新生活,可是他至今沒機會跟奶奶說上一句話。
陳阿姨安慰道:“小峰,打起精神來,奶奶吉人天相,肯定會度過這次難關的。”
一旁的小珠附和道:“峰哥,我媽說的沒錯,你一定要打起精神來,不能失去希望啊。”
趙峰看了小珠一眼後,轉身走回了住院部。
換做平常時候,他說不定會調侃下小珠今天的一身臃腫秋裝,可是他現在沒有那份調侃的心思。
陳阿姨追了上來,手裏拿著一個老舊的行李袋,說道:“我也不知道這邊是什麼情況,所以帶了一些趙奶奶的生活用品和衣物,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趙峰接過了行李袋,在他印象中,這個行李袋是奶奶用了一輩子的寶貝。
雷哈頓醫院是東廣省乃至整個華南地區最有名氣的私人醫院,陳阿姨帶來的這些東西用不上,他奶奶已經有了醫院專門的消毒病服和日用品。
奶奶如今還有專人照顧護理,他除了在重症監護室外守候,也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
重症監護室外的走廊。
小珠脫下了臃腫的羽絨服,主動做到趙峰身邊,說道:“峰哥,我這人也不懂得安慰人,所以如果你累了或者想哭,我的大腿和肩膀隨時為你服務。”
陳阿姨坐在一旁,瞪了小珠一眼,小珠吐了吐舌頭,沒有在意。
趙峰低落的心情因為小珠的賣萌耍寶,稍微好過了一些,能夠在這個時候,還有人在身邊,他不至於感到無助和無望。
“剛才就沒見著阿凡,他跑哪裏去了?”趙峰問道。
“凡哥遭罪了,他老婆正在電話轟炸他呢,剛才我隱約聽到,凡哥把家裏存款的銀行卡拿出來了,裏麵有幾十萬呢,他可能是怕你不夠錢付醫療費,所以打算幫你一把。”小珠說道。
趙峰歎了口氣,他和阿凡的關係隻能說一般,如今阿凡能夠這樣幫他,這份人情算是欠下了。
醫療費用的事情,趙峰自己能夠解決。
雖然中華清潔公司沒有義務幫他奶奶治療,但還是為他提供了一些便利,他還有一百來萬的存款,足夠應付眼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