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天花板,艱難地移動著,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能挪動幾分。他隻能瞪著眼睛看天花板。
門被人敲響,他不甚在意地說了一句“請進”。
反正這次進來的也不過是白情情或是他爸爸,再不濟就是那些護士。
來人悄無聲息地進來了,就坐在他的床邊。他一身漆黑,連帶著病房裏都多了一點陰霾。
江淮眼皮一跳,對準男人的臉。是陌生的,他沒見過他。
“你、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來人輕輕一笑,化開那濃鬱的陰霾,說:“我?陳家老二,現在的掌權人。”
江淮慢慢平靜下來,這個人他聽說過。手腕比他爸爸要強上不少。他眼底慢慢出現崇敬的光:“你、你來這裏幹嘛?”
陳二叔微眯著眼睛,說:“就是來看看你,要一個答案。”
“要一個答案?”
江淮沒聽懂,他接手公司不算太久。很多東西都不如那些常年待在公司的人老練。
陳二叔沒和他打啞謎,娓娓道來一個久遠的故事。這個故事的主人公沒說是誰,江淮卻知道必定是眼前的陳二叔。
故事裏,陳二叔一出生,舉家歡樂。但這種歡樂在他逐漸年長的時候慢慢消失不見。
“因為他們覺得那個小孩子身上帶著沉鬱可怕的氣息,便斷定他以後會為非作歹。你覺得可不可笑?”
江淮咽咽口水,小孩子的性格本來就不一樣。有的開朗,有的內向。這都需要家長去引導的。
江淮的性格不算開朗,但就是在媽媽的嗬護下慢慢變得開朗。性格裏也有懦弱、逃避的一方麵,這些媽媽都選擇了包容,還鼓勵他去麵對。
如果不是如此,他也不會那麼快上手公司的事情,更不會練就一身和爸爸有些相似的恐怖氣氛,讓很多人都怕他。
故事還在繼續,那個故事裏陳二叔逐漸被人拋棄。但就是在拋棄的邊緣中,他見到了一個很漂亮的阿姨。後來這個阿姨成了他幹媽。在很長的時間裏,都是幹媽對他最好。
可惜的是,幾年之後,兩家人突然因為利益有了衝突,慢慢決裂了。
“幹媽當時問少年,你是選擇你血脈親情的父母,還是選擇一直對你好的幹媽呢?少年那個時候不明白為什麼非要做選擇,兩個都有不好嗎?”
可人生很多時候沒有兩個都選的能力,隻能選擇一個,又放棄一個。
江淮聽得入迷,問:“那最後少年選擇了誰?他應該是選擇了他父母吧?畢竟幹媽不能養他啊!”
陳二叔一笑,還真是個利益為上的青年。
“幹媽承諾,隻要少年選擇他,他就會帶他離開這裏,再也不回來。把他當親兒子疼。而那些年她都是這麼做的。”
少年被家裏嫌棄,沒地方去,去的是她那裏。一呆就是好多天,中間沒有人過來尋他,陪伴他的隻有幹媽,還有幹媽家的幾個兄弟姐妹。
少年不管做錯了什麼,幹媽都站在他身後,隻因為真心心疼這個少年,也喜歡他。對他來說這種喜歡太過難得了,無時無刻不想要擁有。
他望著天花板,艱難地移動著,費了半天的勁,也沒能挪動幾分。他隻能瞪著眼睛看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