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哼了聲:“我若是一日不婚,你也要一日不娶嗎?”
這當然不可能,哪有皇上不結婚的?所以蕭祁昱微微的頓了下,這一頓沈鬱便扭開頭了,不想再聽他說了。
蕭祁昱想再補充補充也沒機會了,他便也不說了,他最近,或者說這一年都在想跟沈鬱的關係,他不可能不結婚,可沈鬱怎麼辦呢?沈鬱一定不會同意他三宮六院的。到時候指不定給他鬧出多大的事來。
這真是個大難題,比他想親政還要難。
兩個人談話到了這裏便進行不下去了。於是一路無話的到百花園,還是蕭祁昱先跳下馬車,他伸手要去扶沈鬱,沈鬱把花盆放他手裏,自己跳下馬車了。蕭祁昱捧著那盆花咳了聲:“皇叔,這花是什麼品種?”
他手裏捧的這盆是蘭花,但他並不怎麼研究蘭花,不知道什麼品種,隻覺的這比草稍微好點兒,葉寬點,頭頂幾多小白花,開的分外嬌氣,欲遮含羞的開出來,頗有幾分孤芳自賞的樣子,當然他不敢這麼跟沈鬱說,沈鬱寶貝的不得了,每天早上給他修剪。
沈鬱看了那花一眼道:“勝雪,花期短而嬌氣,我照顧了好幾個月才開的,給我好好抱著。”
聽他這麼說了,蕭祁昱隻好好好給他抱著,沈鬱熟門熟路領著他:“我們先去看看花,不知道有沒有好蘭花。”
蕭祁昱嗯了聲跟著他走進了蘭花展,他久居宮中,認識他的人少,且他今日微服,所以就算有認識的臣子也不好上前跟他打招呼,於是他這一路便見識了沈鬱的人脈。
沈鬱三教九流都認識,就連買花的老板看他來臉上都堆滿了笑:“王爺,您可是來了,我們都等你好久了。”
沈鬱哦了聲:“等我幹什麼,你們開你們的。”
那老板笑:“那怎麼能行,沒有王爺你來坐鎮,這蘭花會就開不下去。”說著,他看向了蕭祁昱,不得不看他,蕭祁昱麵相貴氣,一張臉麵癱著,怎麼都不像瑜王爺的跟班,可他手裏確實抱著花。沈鬱也不跟他解釋,隻把手指了下花:“周老板看看,這花怎麼樣。”
周老板隻好不管蕭祁昱了,專心看那盆花,邊看邊點頭:“好看,好看,這勝雪也就王爺你能養好。瞧這花,怎麼長的,氣質清冷,貴氣的很啊。”
沈鬱聽他這麼誇臉上終於也有了笑意:“好了,帶我進去看看,讓我看看有沒有更好的。”
周老板便請他們進去,請到蕭祁昱時,不知道怎麼稱呼他,蕭祁昱也沒有在意,隻抱著花跟在沈鬱身後,麵色如常,清冷貴氣,跟他手中的花有一拚了。
沈鬱到了後,蘭花展終於開始了,既然是鬥花,那每一家送來的花都是奇珍異草,蘭花比不得別的花,這種花越名貴的越好看,所以這是沈鬱帶蕭祁昱來的第一站,來看蘭花的人才是達官貴人,京城但凡有點資曆都喜歡鬥點什麼,鬥詩、鬥畫、鬥棋那都是費腦子的人,基本是年輕人或者是書生的天下。
而這裏才是鬥富鬥貴之地。當然還有王公貴族喜歡鬥雞、鬥蛐蛐的,陸琪就是,算了不提他了,他現在還關禁閉呢。
沈鬱坐在二層的包廂裏給蕭祁昱指點,他的這個位置是最好的,能夠看清楚所有的來人,京師大富大貴之人多如牛毛,並不是隻有一個皇宮是金碧輝煌的。而這些人又都是盤根錯節、錯綜複雜的,動一個則牽連全身,就如同曆朝曆代的改革,沒有哪一個改革是順利的。
蕭祁昱看了他一眼,他是在跟他解釋為什麼不能改革科舉嗎?
沈鬱看他猜出來了,咳了聲:“我們看花吧。”
蘭花一盆盆的端出來,越是名貴的越要壓軸,就跟遲來的都是美人一樣,都要端著架子,千呼萬喚始出來。
蕭祁昱笑著等沈鬱的花出來,他的花已經貼上標簽端到後台去了,大概要好一會兒才上來。所以他跟沈鬱悠閑的看花,這麼看下去,他也終於明白蘭花的可貴之處了。
大概是有這個周老板的誇獎在前,他也感受到了蘭花的君子之氣,現在再去看它們,也覺得它們清氣了,是這個展廳布置的非常有意境,黑色的背景,那一叢叢蘭花放上去便顯的特別的清氣,蕭祁昱喜歡這種感覺。空穀幽蘭,名不虛傳。
沈鬱比他更知道那種花好看,但凡有點兒模樣的,他都點了下頭,這就是要收下了,其中有一盆價值二十萬兩銀子,二十萬兩銀子買盆花他都沒眨下眼。蕭祁昱看了他眼,沈鬱勾著嘴笑:“我買盆花也不行?”蕭祁昱不敢得罪他,忙舉手:“行,買,買,都買了!你喜歡就好。”
沈鬱一聽就知道他在敷衍他,瞟了他一眼後低下頭去喝茶,不想理他了。蕭祁昱咳了聲:“等會兒你的勝雪要不要我幫你買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