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和親之事越演越烈,沈鬱越發的不可理喻,蕭祁昱都覺的他像是瘋了一樣,非要置楚家於死地,短短幾天,楚姑娘出嫁的時間乃至於護送的人選都選出來了,林昭玄作為禮部尚書親自護送公主前往北羌。
楚雲清和親之事如同鐵板上釘了釘子。
朝中眾人從這場詭異的和親事上都已經看出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場,而贏者無一例外是攝政王。攝政王依然是說一不二的。
蕭祁昱就這麼冷冷的坐在皇位上,他甚至覺的屁股底下的這張座椅都帶著刺,讓他如坐針氈,而朝中眾人的視線也讓他如芒在背。
這麼多年了,這一刻才覺得如此的屈辱。
沈鬱沒有看他,他這次卻好好的看了看他,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沒有好好看過他,他覺得沈鬱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惡,那張臉上的笑容尤其的可惡,恨不得讓人上去撕了他。
蕭祁昱覺得嗓子忍的冒了煙,他幹咽了一口水,喉嚨滑動的時候他咬緊了牙關。這個皇位不坐也罷。
他已經分不清楚心中的憤恨,是因為楚姑娘,還是因為沈鬱對他的隱瞞與背叛,他隻覺得心中火辣辣的疼,恨不得與沈鬱同歸於盡算了。
蕭祈昱緊緊的攥著龍椅把手,他必須要握緊了,他怕他一失手就能掐死他。他的隱忍習慣這一刻又發揮了作用,從頭到尾沒有再跟他吵架,等沈鬱處理完了所有的事後,他平靜的宣了聲退朝。
沈鬱站在下麵看他,蕭祈昱也看了他一眼便轉身走了。
楚雲清定下和親的日子是五天之後,所以蕭祈昱再次踏進了楚家。
蕭祈昱的腳步很沉,不知道怎麼跟她說,他無數次向她保證他不會把她嫁出去,可他還是沒有能力辦到。
他看著院子裏擺滿的禮品覺得眼睛疼,這都是她和親的嫁妝,有柳太後賞賜下來的,有沈鬱賜下來的,以公主之禮,般般樣樣,禮數周全。沈鬱什麼時候都不會失了麵子,更何況是嫁往北羌,就更不能失了他的麵子。
蕭祈煜就看著這些禮盒邁不動步子,楚姑娘隔著窗子看他,幾乎不敢出去迎接他了,不知道怎麼跟他說,不知道怎麼才能不辜負他的好意,她已經不能陪他走的更遠了。
蕭祈煜看見了她,深吸了口氣走了過來,麵對她時他笑了下:“不用看這些了,這些我們走的時候也帶不走。”
楚姑娘顫了下嘴角:“皇上?”
蕭祈煜依舊是笑:“三日後,我護送你出城,我記得你說喜歡有山有水的地方,屋前桃花,屋後竹,我已經給你找好了地方,去了哪裏你一定很喜歡。”
楚姑娘抬頭看他:“皇上呢?”他這個意思是不去嗎?
蕭祈昱看著她動了嘴角,終還是笑了,這是他的未婚妻,他應當保護她,若連她都護不了他這個皇帝也沒有什麼好做的。再說他同沈鬱再也回不去了,沈鬱已經把他所有的路都堵上了。所以蕭祈昱看著她笑:“你若是喜歡那裏,我就陪你住在那裏。”
這次楚姑娘終於扭開頭了,她不敢看他了,她相信他說的話,隻是她沒有這個福氣能夠等到他。
蕭祁昱看她手抖得厲害,便伸手使勁握了下:“三日後,我帶你走。從今以後,你不用再擔心那些事,你要相信我。”
楚姑娘好一會兒才說道:“皇上,我走了,和親怎麼辦?”你的大梁江山怎麼辦?
蕭祁昱眉頭微微的皺了下:“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沈鬱是要置你楚家與死地,你不用再替他考慮了,此刻就算你嫁往北羌,他也不會記著你的好。楚家走前我會安排好的,你放心好了。”
沈鬱是純碎的針對他,已經跟瘋子一樣,跟瘋子是沒有什麼好說的的。他要先把她送出去,她走了,沈鬱也無可奈何。
楚姑娘說不出話來,但她的眼神蕭祁昱明白,什麼時候了她都不替她自己想一想,蕭祁昱笑了下:“這個皇位於我沒有多大的意思,有我沒我,大梁朝都不會有任何的分別,這大梁的百姓,”
他頓了下,接著又說:“皇叔會處理好的,這總是他的百姓。再說沒有我,還有我大哥,我二哥,總不會差皇帝的。”
楚姑娘一直看著他,看著他眉頭輕輕的顰過,但很快又平下去了,她便知道他這番話是安慰她的,他怎麼會不牽掛天下的百姓,這是他的天下啊,這麼多年他隱忍負重為的是不就是這個江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