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發生的事兒,你那麼聰明,肯定一猜就猜到了。”司懷安摸摸明一湄腦袋,“事情露餡,我爸眼看瞞不過去,在我爺爺奶奶屋前青石磚地上跪了一宿,說外頭的那個肚子裏也有了老紀家的種,他不能不負責,想求我爺爺奶奶幫他一塊兒說服我媽,讓她同意紀遠母親進門,平時就養在另一棟宅子裏……他想得挺好,想享齊人之福,還說很多人都這麼幹。”

“我爺爺奶奶被他氣得夠嗆,我媽性子要強,知道以後一直沒鬆口,好說歹說都不同意。我和紀遠生下來之後,我媽因為難產落下了病根,爬把病過到我們身上,奶奶就派人把我和紀遠都帶回大院,養在了她和我爺爺跟前。”

“紀遠母親總疑心我媽會對她兒子下毒手,見天找茬兒跟我爸鬧。鬧得多了,我爸也沒了耐心,覺得還是我媽好,有教養有學識又有涵養,帶出去也有麵子,就從外頭搬回家裏住。兩人關係漸漸好轉,我爺爺奶奶特別高興,就私下商量想給紀遠母親安排個老實本分的對象嫁了。沒成想啊,這話不知怎麼的,傳到了阿姨耳朵裏,她恨我媽,更恨我爸,後來她拿了一把刀,衝到我媽跟前割破了自己的頸動脈……血流得太急,送到醫院時已經不行了。”

“我媽因為那事埋怨我爸,我爸也不愛回家。後來我媽病重,我爸沒趕上見她最後一麵。在我媽去了之後沒多久,他就職的那個縣城下大雨,把堤壩衝垮了,他沒日沒夜的守在堤上,勞累過度,一頭栽下去就再也沒起來……”

聽到這兒,明一湄善感的紅了眼眶,她坐起來一點兒,用力環住他肩背,忍著鼻酸說:“你別難過,你還有我呢。”

聽出了她夾著一絲哽咽的鼻音,司懷安笑了:“傻丫頭,我還沒哭呢,你倒先難過上了。所以這些事我以前不怎麼愛說,說了之後我自己心裏不好受,連帶著你也不開心。”

“我沒不開心,我可開心了,不信你瞧。”明一湄仰起臉。

司懷安笑容更深了,他低頭用鼻梁蹭了蹭她鼻翼:“瞧見了,我的寶貝一湄啊,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我最喜歡你的笑,來,多笑一點兒。”

“誰是你的寶貝兒,”明一湄紅著耳根小聲咕噥,“我又不是專門賣笑的。”

說歸說,她臉上還是綻開了笑靨,努力用自己的笑容驅散他心頭的陰霾。

……結束了回憶,明一湄衝手機長長歎了口氣,引得小杜奇怪地往她臉上不停張望。

“看什麼?”明一湄現出淺淺笑意。

小杜抓抓臉:“姐,我覺得導演他們說得沒錯,你這次放假回來,比以前更好看了。我也說不出具體哪兒變了,反正就是覺得……覺得……嗯,覺得你比以前更有女人味,美得更有內涵,更有韻味了!”

真的嗎?明一湄疑惑地皺了皺眉。

難道自己跟司懷安情不自禁做了不可描述的事兒之後,變化真那麼大?

她自己是感覺不出來,然而隨後,無論是在劇組拍戲,還是出席代言產品的宣傳活動,明一湄舉手投足散發的那種魅力,讓見了她的人都忍不住心跳加快。

混合了少女的青春甜美與小女人的嬌柔嫵媚,難以言喻的氣質為明一湄增色不少,在旁人眼中,她就如同一株漸次綻放的玫瑰,日益成熟,美得愈發引人矚目。

結束了拍攝和活動,明一湄婉言謝絕了主辦方的飯局,搭上保姆車往公寓趕。

瞧著她步履輕盈地往樓裏走,司機一邊打方向盤調頭一邊跟助理小杜感慨:“我給影視公司開了幾年的車,明小姐跟其他女明星真不一樣,她很少去應酬,工作完了也不亂跑亂玩,成天都在家裏呆著。”

小杜附和:“就是就是,我跟她說過,我說姐你年紀輕輕的,長得又那麼漂亮,別總宅在家裏,太浪費老天賜予你的好資本了。我想拉她一塊兒去酒吧坐坐,她都不肯去,唉,我覺得我跟她有代溝。”

站在電梯裏,明一湄抓緊時間補了一下妝,眉目含情,盯著逐漸往上的數字,心跳愈發加速。

電梯到了,門剛一打開,一條胳膊伸了進來,將她一下子拽了出去。

明一湄落入一個熟悉的懷抱,她閉上眼輕笑,主動抱住他脖子,送上自己紅唇。

兩人在電梯間外頭吻得難分難舍,跌跌撞撞進了家門,他們唇舌緊緊糾纏,手也沒閑著,用力扯掉對方身上多餘的束縛。

很快,屋內就傳來了女人嬌媚的低吟與男人急促的喘息,曖昧的撞擊和水聲連綿不絕,羞得月亮藏進了雲層,直到天明。

一直到司懷安啟程飛去美國,明一湄才從這種神魂顛倒的熱情中回過神,壓下滿腹不舍與空虛,將注意力投注在工作上。

雖然司懷安後來沒再提起,但她還是偷偷記住了紀遠母親的忌日。明一湄心想,既然他行程對不上,而男神人又還在國外,那不如就由她代替他們去一趟墓園好了。

忙碌的日子過得飛快,一轉眼就到了一年一度的帝都國際電影節,在電影節開幕前夕,主辦方公布了今年的入圍名單。明一湄憑借在王睿執導的影片《因為……愛》中的出色表現,獲得了最佳電影女新人的提名,而她與方念合作的另一部影片《智能追蹤》,則同時入圍了最佳視覺、最佳影片和最佳導演等諸多獎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