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怎麼樣?”
“姐,你感覺好點了嗎?要不要去醫院啊?”
“別都圍著,大家往旁邊讓讓,把她扶到休息室去,開窗戶透透氣。”
大家七嘴八舌,擔心地圍在明一湄周圍,明一湄難受地皺著眉,過了好半晌,胸口那股滯悶作嘔的感覺才稍稍緩過勁兒來。
撐坐起來,明一湄抿唇,帶著歉意逐一望向眾人:“對不起,剛才嚇到你們了……我沒事,可能是有點兒中暑,讓我歇會兒就好。”
站在一旁的司懷安麵色微沉,身體動了一下,紀遠趕忙暗地裏加了一把勁,死死攥著他胳膊不撒手。
“……冷靜一點,這是片場,你想被所有人看出你們之間有問題嗎?”
五分鍾之前,紀遠就是這樣阻止了司懷安,沒讓他第一時間衝到明一湄身旁。
皺眉壓下心頭的擔憂和煩躁,司懷安轉向另一邊:“張先生,麻煩你幫她把把脈。”
眾人恍然,對啊,這裏有一位現成的醫生。
靳尋拉著小杜起身,讓出明一湄身旁的位置。
張先生落座,先仔細打量了一番明一湄的氣色,眼中似有所悟。
“姑娘別緊張,放輕鬆。”用笑容緩解了明一湄的不安,張先生翻過她手腕,並起二指按住了寸口脈。
按了一會兒,張先生示意她換另一隻手。
數人屏息以待,生怕打擾醫生,聽錯了脈。
休息室裏安靜得呼吸可聞。
待張先生聽完脈,司懷安搶在其他人之前開口詢問:“張先生,她脈象怎麼樣?”
“按之流利,圓滑如按滾珠,如行雲流水,從寸至尺,依次跳來。”張先生念了幾句,抬頭看向司懷安,果然,司懷安表情瞬間變了。
腦子裏嗡的一聲,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張先生,聲音也因情緒緊繃而變得嘶啞。
“張先生,你是說她……”
“她懷孕了。”張先生噙著笑,點頭確認。
什麼?!
不可能!
明一湄搖頭想反駁。
眼前一黑,她已經被司懷安緊緊摟住。
他力氣用得有點兒大,弄疼了她,司懷安忙鬆手稍稍放開一點兒,抬頭緊張地盯著她,指尖輕輕撫摸她臉頰:“一湄,你哪裏不舒服?別一個人強忍著。”
紅著臉,明一湄手足無措,一邊拚命使眼色一邊把他手拉開:“你……你快放手啊,司懷安……大家都在看……”
小杜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鴨蛋,靳尋扶額不忍直視,紀遠非常機智,反手立即關上門,這樣就隻有屋裏幾個人目睹此情此景。
司懷安胸臆間被從未有過的幸福感裝得滿滿的,他重新將她按在自己懷裏,眼眶發燙,隱隱泛紅。向來沉穩的他,嘴唇激動到顫抖,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怎樣開頭。
隻有用一記無聲而堅定的擁抱,將自己的心情傳達給她。
明一湄掙紮的動作漸漸變得軟弱無力。她手在他背上滑了一下,再往上,重新緊緊抓住他寬厚的肩。
她一點兒真實感都沒有,懷孕……這種事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遙遠了。
怎麼會呢?
會不會是搞錯了?
比起明一湄的懵逼狀態,司懷安心中有數,應該是電影節頒獎禮那天晚上就有了。
除了第一次,之後司懷安都會做好安全措施。這種事情,他估摸著她沒考慮那麼多,直接跟她說的話,又怕她臉皮薄吃不消。後來兩人身體愈發默契,打得火熱。偶有忘情,司懷安都會很緊張,悄悄幫她測體溫,學習如何推算她的排卵期、安全期,盡量避開最危險的時候,等過了那兩三天再抱她……
按照時間和幾率推算的話,頒獎禮那天剛好是她的危險期,那天兩個人情緒都不好,發生了爭執,在氣頭上的司懷安自然也就沒那麼謹慎,放縱自己要了她一整晚……
心疼地親親她微汗濕的鬢角,司懷安心裏後悔極了。
如果早知道那天就中了獎,之後他絕不會忙著工作上的事,刻意沒跟她聯係;也不會為了逗弄她,在劇組裏配合她玩什麼偷·情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