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小子是誰?”明父怒咆,揮舞著手在玄關走來走去,“他還敢再來?再來我就一槍讓他腦袋瓜子開花!”

明母摟著女兒往屋裏走,沒好氣地瞪了丈夫一眼:“別胡說八道了,趕緊把門關了,沒瞧見咱們閨女回家來了?”

紅著臉,明一湄垂頭揉眼睛,肩膀還一抽一抽的,父親瞧見她這樣,一點辦法也沒有,手足無措地跟在後麵走了幾步,想起妻子的吩咐,他忙奔到門邊,警惕地朝外麵草坪張望了幾眼,咣當重重摔上門,落鎖。

在客廳裏坐了幾分鍾,父親走進來。

明一湄抬眸,發現他已經重新整理過衣裳,頭發不再淩亂,眼鏡也戴的端端正正的。父親似乎也有點兒緊張不安,他麵無表情地在主位上坐了,僵硬地挺直了背,看看妻子,又看了看女兒,憋出一句硬邦邦的話:“你還好意思回來!”

“老明!”母親低叫,一副受不了他的表情,“女兒難得回一趟家,你那麼凶做什麼?平時成天念叨,擔心女兒在外頭吃不慣,怕她天冷了忘記加衣裳……”

“好了好了,你不要說了。”明父緊緊皺著眉,擺了擺手。

攥著紙巾擦了擦未幹的眼淚,明一湄想起先前在門邊的場景,噗嗤一聲樂了。

“爸,”她聲音裏帶著嬌憨的鼻音,“你怎麼端著槍就跑下來了呀,你明明不會用……”

當年明父接受當地大學的聘書,舉家搬來國外時,聽聞該州允許擁有合法槍支,他擔心這裏的治安惡劣,怕家人遇上危險,所以托人辦手續買了一把槍用以防身。

到了這裏之後,他們才發現之前的擔心實屬多餘。

他們住在鎮裏,鎮上治安一直都非常好,周圍的居民性情淳樸,很好相處。

於是那把槍就一直被鎖在櫃子深處,沒機會得見天日。

明一湄完全沒有想到,儒雅嚴謹的父親,竟然會抱著一杆槍衝出來,跟她印象裏父親的樣子完全不一樣,有點驚訝,又有點兒感動。

明父不自在地把手舉到嘴邊,咳了兩聲,嚴厲地看著女兒:“那個混小子到底是誰?你看看你,跑出去也不知道從哪兒招惹來這種不三不四的家夥。”

“他才不是什麼不三不四的人!”明一湄立即護短,梗著脖子不服氣地嘟起嘴。

“你還狡辯!”明父氣得狠狠一拍扶手,“現在都幾點了?這種時候跑來敲門,一點禮貌都不懂,不知道現在是該休息的時間了?還有!他當著我和你媽媽的麵,竟然還敢……還敢做那種不知廉恥的事!簡直就是傷風敗俗,丟光了我的臉!”

明一湄臉頰被司懷安親過的地方又呼地一下燒了起來。

她不好意思地小聲喊:“就、就是親了一下臉而已嘛,哪兒有您說的那麼嚴重……哼,爸爸是老古板,最討厭了。”

明父:“你……你!”

麵對生氣的父親,明一湄並不感到害怕。因為,從踏進家門的那一刻起,母親溫暖的手就一直護著她,讓明一湄覺得無比心安。

她對父親吐吐舌頭,鑽進母親懷裏,孩子氣地拱了拱,黏著母親不撒手。

明母摸摸女兒腦袋,笑眯眯的問:“乖寶貝,別理你爸,他一直是個老頑固。”

有老媽撐腰,明一湄得意洋洋,她直起身揉揉肚子:“媽,我好餓呀,家裏還有吃的嗎?”

明母一聽,趕緊起身要往廚房去。

父親在旁邊看著她們娘兒倆親親熱熱的,心裏羨慕,麵上卻不顯,他重重哼了一聲:“為什麼這麼晚還沒吃飯,回家來就折騰你媽給你忙這忙那。”

明一湄蹙眉,作委屈狀:“飛機就這個時候才到嘛,下了飛機我們連吃飯都顧不上,趕緊拿著東西往家趕。哎呀!我們買的東西,還沒拿進來呢。”她一溜小跑出去把司懷安買的那些東西往家裏搬,明家父母二人自然不放心讓嬌滴滴的女兒大晚上的跑出門外,也放下手裏的事跟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