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寒風令那突兀開啟的門瑟瑟發抖。
推門的黑人正在喘息,似乎是感到疲累,又似乎是在興奮。
“嘿~”低沉的笑聲,讓人不禁生出類似於蛇類攀爬在手臂上的粘膩意味。
名為貪婪的雙眼在夜色中時不時的閃著幽光,一步,兩步......
“嗯?”似乎發現東西不在原位,黑人的喘息聲開始變得急促起來,“......誰?”
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沒有奇怪的公鴨嗓,是成年人的聲線。
猶如被火燒過的喉嚨所發出的聲音在開口後逐漸清晰起來,“是誰?......我的寶石......把我的寶石......”
急促的腳步聲在天台上響徹了好一會兒,突然間又停了下來。
“這是......”男人停在了直升飛機的前麵,“神戶......”
喘息聲似乎加大,一下又一下的深呼吸讓躲在一旁的靆散遮忍不住捂住自己的嘴,生怕一不留神就會叫出來。
“不可饒恕......”開始時隻是極輕微的低喃,接著,就是歇斯底裏,“這些有錢人!不可饒恕!”
男人又“嘿嘿”笑了起來,一邊嘀咕著“沒錯,有錢人應該受到懲罰......”一邊拿出了什麼東西。在朦朧的月光中,顯示出來的是一個油布包裹。
像是憤怒,又像是喜悅的笑聲自男人的喉嚨深處散發開來。
“沒錯......不知深淺的有錢人就應該......”
“好了~到此為止了!”空氣中突然響起一道清脆的女聲。
當然,這個聲音不可能是由正緊緊捂著嘴巴的靆散遮發出來的。
那是......就好像是在童話故事裏所描述的神奇人物......
背對月光,騎著掃把,栗色的頭發上戴著一頂係了紅色蝴蝶結、大到令人吃驚的黑色尖帽,另外還有黑色鬥篷罩在她的身上。這是典型的女巫打扮。
不過與童話相背離的是,握著彎彎曲曲的橡木杖是柔軟的手指並非布滿皺紋。而且這位女巫顯然還是近視,冰藍色的雙眼前是一副細邊的眼鏡。
男人好象沒有聽到一般,仍舊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歎了口氣,大約隻有十四、五歲的年輕女巫說了一句“怎麼就不聽話”之類的抱怨聲後,手中出現了一條木片。
“啊!”男人的手被木片穿透,形成了一個洞眼後又快速回複。這不是人類的身體。
男人的眼神在月光下顯得狠毒,似乎是準備開始報複。
『我在月光下乞求。』少女雖然在用日語,但卻一點都不像是在說人類的語言。
『藉由靈樹與月之守護,解放東方的咒縛。發射!』
不知何時多出了幾個閃著清月光輝的木片打掉了他手中的包裹,並將他固定在原地不能動彈。
“哦呀~辛苦了!”這次發話的是一個20歲左右的男子,溫溫柔柔的,在月光之下眯眼微笑。
出現在天台門口的青年有著一頭燻灰色的頭發,細長而清秀的眼眸以及挺直的鼻粱,說得上相當帥氣。然而,他披在肩膀上的平安風外褂與扇子,卻把這些優點乾脆地破壞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肩膀、頭上與懷裏都抱著貓咪。
“貓屋敷先生。”少女在掃帚上坐的異常安穩,“請快點把它解決吧。”
“嗯嗯~”貓屋敷在如此點頭的同時,男人正在原地嘶吼著掙紮。
“誒呀~這麼晚還出來嚇人可不好。”貓屋敷在回頭的同時,雙手已經開始動作起來。
那是早九字的刀印。縱四五橫,略去了「臨兵鬥皆者陣裂在前」的話語,在虛空中漂浮的刻印直直向男人飛去。
“啊啊啊啊啊啊!”男人發出長長地咆哮和哀鳴後,在原地如同爛泥一般融化了。
“真是難看。”女巫從掃帚上跳了下來。
“是啊。”貓屋敷笑了起來,而他身上的貓咪們也都像是附和一般叫了起來。
「咪嗚~」
「喵~」
「喵嗚~」
“誒呀?玄武!你去哪裏?”貓屋敷看著從手臂上跳下去的純黑□咪,立刻追了上去。
“呃......”靆散遮看著朝自己方向前進的貓咪,隱隱有一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接下來,貓屋敷和躲藏起來的眾人打了一個照麵。
“嗬嗬~”訕訕的舉起手,“你好!”
“你好......”貓屋敷顯然也沒有預料到會被別人看到剛才的那一幕,動作略微有些僵硬。
“晚上好。”相較之下,敦賀則是率先反應過來的人,“不如到樓下談談吧。”
“嗯。是啊。”一下子被那麼多人看見,是需要好好談談。如此想著的青年陰陽師,轉過臉對著同樣愣在那裏的年輕女巫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