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和薰聽言眼尾兒蕩開了絲絲縷縷的笑容,這才心口順了順,正眼打量秋葵問道:“宮裏來人這次有什麼不同?”

“小姐,奴婢剛才隱在暗處悄悄聽到,似是和那個新來的嫡小姐有關,聖上……”秋葵放低聲音,正說著被柳和薰厲聲打斷了。

柳和薰挑著眉梢,眉目陰冷,斜睨著秋葵冷喝:“她算哪門子的小姐!”

“呸!”秋葵抬手扇了自己一嘴巴啐了一聲,麵色訕訕,抬手為柳和薰輕輕揉著肩膀,小心翼翼道:“奴婢說錯了話,是那個鄉野丫頭,她今日似乎得罪了聖上,聖上剛召侯爺入宮。”

“那真是巧了,我們等明兒為聖上再送上一個由頭,想必聖上會聖心大悅。”柳和薰把玩著丹蔻,笑容陰惻惻,讓人心底發寒。

秋葵暗暗打了一個冷顫,手上的動作愈發小心翼翼,心裏思索著自己的今日的安排應是妥當。

日薄西山,天邊層林盡染,橘紅色與橙色帶著暖暖的餘韻,鳥雀歸巢。

衛將軍府,寢殿。

微風拂過,拔步床紗幔飄動,香香眼睛緊閉,眉心鼓皺成綠豆大小,蝶翼般卷翹的眉睫顫顫巍巍,似醒非醒。

“夫君。”她輕聲呢喃,麵容逐漸不安,眉心急速顫動,雙手陡然伸直,猛得睜開眼睛急急喚了聲:“夫君!”

她水杏般的明眸,睜得溜圓,驚惶得四處張望,殿內空曠無人,一個人也無。

她心中惶惶,撩開紗幔赤著腳跑著朝外殿跑去,急急喚道:“夫君!”

“我在。”顧恩澤在寢殿外間看書,聽著“噔噔噔”的腳步聲忙放下書卷起身,剛撩開珠簾便一具嬌軟溫香直直撞進懷中。

香香雙眸霧煞煞,抬眸望見顧恩澤明眸便“簌簌”落淚,抬手緊緊抱著他瘦削勁挺的腰,聲音軟糯糯帶著哭聲,又帶著輕微的顫音道:“夫君。”

“我在,別怕。”顧恩澤抬手為她拭去眼角的淚珠,又抬手撫了撫她的雪腮,細聲安慰,低眸便看到了香香赤著的腳丫,他眉心一蹙,抬手打橫抱起了香香。

“啊——”身子懸空,香香忙抬起雪臂環住了顧恩澤的頸項,望著顧恩澤近在咫尺的俊顏,她心口“砰砰砰”劇烈跳個不停,雪頰騰得升起緋紅的霞暈兒。

這會兒不比響午,她與顧恩澤皆神誌清醒,她與他第一次真正如此之近,近得她可以聽到他心口平穩有力的跳動,近到她再一次被他臉部近乎完美的輪廓震撼,被他霞姿月韻的金貴氣質心跳如雷。

“天冷,以後記得穿羅襪。”顧恩澤將她輕輕放在拔步床上,在香香還怔楞時拿起架子上的羅襪細細為她穿上,溫聲叮囑道。

香香驀然回神兒,玉足上溫燙的溫度讓她臉頰發燒,低垂著腦袋情不自禁蜷起了纖細粉白的足趾,眸光微顫,瀲灩生波。

顧恩澤本隨心而動,淡然如水,手上的纖纖玉足突然發燙僵硬,小巧粉白的足趾蜷縮,讓他也陡然回神,發現不妥之處,忙放下了羅襪起身道:“我去喊丫鬟。”

他步履匆匆,身姿挺拔,兩三步消失在殿內,香香玉足和腳腕卻依舊殘留著那指腹略帶粗糙的觸感,火燙火燙,燙得她頸項麵頰從升起了層層霞暈兒。

“小姐。”春梨躡手躡腳進來,擔憂得望著還有些怔楞的香香。

香香眨了眨眼眼睛,半響,抬眸朝她低聲交代道:“備水,我要沐浴。”

顧恩澤從寢殿出來便去了書房,他坐在書桌前,換了幾本書卷,方平息心中的心浮氣躁,斂去血脈中的躁動。

“咚咚——”敲門聲響起,春梨戰戰兢兢推開門,紅著眼睛帶著哭腔道:“將軍,您快去瞅瞅小姐,一個多時辰了,小姐把自己關在浴房也不讓奴婢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