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看他快樂的樣子,突然好想讓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就停在這裏。她微微轉頭對上他的臉,“艾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火燒的“劈裏啪啦”作響,可是她客氣謹慎的稱呼和語氣還是一滴不漏地傳到他的耳裏。
他燦爛迷人的笑容僵住一秒,合上書本,抬頭又是一個燦爛的笑容,雙手並用翻動烤肉,“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我是說,嗯,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
悠然看他臉上燦爛的笑容,突然鼓起勇氣,“我是說如果,如果你現實過的很糟糕,有一次做了一個夢,在夢裏麵遇到你喜歡的人,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你很開心。這個夢是可以選擇醒不醒來的,那你會不會選擇醒來?”
艾倫聽完一愣,笑著說,“你就問這個問題啊。這很簡單啊,夢境始終隻是夢境。虛幻的東西,根本沒有真實的感覺。比如說,”他舉了舉手中的烤肉,“在夢中聞不到如此香氣噴鼻的烤肉香味,那種咬一口下去,那個滋味,做夢是永遠感受不到的。所以,我會選擇醒來。”
他說完有點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不好意思,我就一個俗人,也沒讀過什麼書,懂得的道理也不多。可是我知道一直沉溺在虛假的夢境中,是完全沒有未來的,因為夢啊,是隨時醒來的,你永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觸發那個醒來的點,說不定下一秒就會醒來。咦,烤肉好了,來,你要不要嚐一下烤肉?”
他把其中插著一大塊烤肉的棍子塞在她手裏,臉上是期待的神情,眼睛中的火焰像夜裏的星星一樣閃耀。充滿期待的目光,上揚的嘴角。悠然自嘲地笑著,對啊,多麼虛假的夢境啊。
手中的烤肉散發出足以引人垂涎的香氣。她不用低頭,就聞到手中烤肉的香氣。可是這味道又是那麼真實,她笑,“聞起來真的挺香的,那我不客氣啦。”
內心莫名苦澀,她笑著將手伸向烤肉。手剛伸到烤肉上,就被炙熱的溫度燙到。她倒吸一口涼氣,飛快將手指移開。
坐在一旁的艾倫正專心烤肉,一聽到她的聲音就立刻看過去,一把將她的被燙紅的食指放在嘴前吹氣。過了半秒,他反應過來動作太過親密,白皙的臉龐完全紅透,可還是硬著頭皮給她繼續吹氣。
“有沒有覺得好點,我沒想到你會被燙傷的,因為我平時都是這麼吃。啊,我沒有怪你的意思,看到你被燙傷我心裏很擔心。不,不對,哎呀,我都在說些什麼啊。”
他臉色更加紅,手足無措的搶過她手中的烤肉,低頭仔細將烤肉撕成一小條一小條放在一張幹淨的草葉上。他沒有再抬頭跟她說話,安安靜靜地忙活。
天色漸漸暗沉,頭頂時不時飛過幾個黑壓壓的大鳥。夕陽不曾降臨,就已經天黑。悠然感慨一番,然後又轉頭看向她的男人。
艾倫黑色齊耳的短發隨著微風揚動,白皙的臉龐幹幹淨淨。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子,稍薄的紅唇。紅唇白膚,還真是惹眼。
一開始他低著頭臉上通紅,耳朵都紅透。逐漸的,他低著的臉龐上換上認真,認真的給她撕肉。
那一整塊烤肉很快就撕完,艾倫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將烤肉條放在悠然麵前的地麵上。“你小心,先看看肉還燙不燙手再吃。”
因為他的手是試不出來那種溫度差異,對於他來說,成百上千的高溫到手都是沒有什麼差別。
悠然看著他澄淨溫柔的黑瞳,笑著點點頭。“好,那我不客氣啦。”
她用手碰了碰烤肉條,發現溫度已經不再燙手,而是溫溫的剛好適合入口。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小條手撕肉放進嘴裏,濃鬱的肉香在嘴中炸開,香嫩可口的口感。
這個夢境還真是真實,她再次感歎然後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又把肉條放進嘴裏。
“很,很難吃嗎?”他臉上的表情有點驚訝還有點尷尬。奇了怪了,明明平常自己一個人做的時候,吃起來挺好吃的,怎麼關鍵時候就掉鏈子。
悠然連忙擺手,笑著說,“不是,我是想到自己那糟糕的廚藝,所以才會這樣羞愧。這烤肉真的很好吃,你嚐嚐看,真的非常好吃。”
艾倫看到她臉上真摯的笑容,臉上微微一紅,“也沒有啦,你喜歡吃,這裏還有很多。”
“嗯。”
悠然把肉往嘴裏送,一直看著他太過尷尬就抬頭看天。浩瀚無垠的天際,鑲嵌著無數閃耀亮眼的星星,她笑著轉頭看他,卻看到他有點遲疑僵硬張嘴欲言又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