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不絕的雲海,從東到西,貫穿整個天空。人間的凡人往上看,所能看到的,不過幾朵漂浮不定的行雲。
行雲漂浮不定,聚散無常。人,也是這樣,脆弱、不堪時間曆練。
敖烈眉心一皺,轉瞬消失。這是一個好日子,身上還是少帶憂慮為好。
這天,王母娘娘在舉報蟠桃宴。各路能叫的上名號的神仙,都前來赴宴。而他,作為新晉仙人,當然也被邀請。
路過的幾個仙女,嘻嘻笑笑,看到他的時候,臉色微微一紅。“淮上仙人。”
“嗯。”
敖烈微微頷首,麵無表情的走過。寬大的衣袖,像主人一樣冷漠地自然垂著。頭發自然披散在周身。
他走後,身後的仙娥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
“淮上仙人好像不太歡喜,是不是人間的河道又出現問題。”
“才不是,我每每看到淮上仙人,他臉上都是這副清心寡欲的模樣。可能,是他們修道人不沾□□所致。”
其中一個小仙娥多嘴,說起自己平時從其他人那裏聽來的消息。
“哪裏是。我聽我師父說那淮上仙人本是蛟龍出身,為一凡間公主,舍去所有修為。修煉數百年,躍龍門後才破格升仙的。”
另外一個白衣仙娥詫異,“他居然那麼癡情,可是為什麼看起來決絕紅塵、不可靠近?”
那仙娥皺眉想一下,才答道:“不知道,許是被騙過,不再信人間情愛。”
動凡心,需得曆劫,方能成正果。
蟠桃園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敖烈剛出現在門口,有好幾個對著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今年新飛升的淮上仙人吧,長得可真俊。”
“俊目神朗,不錯不錯。”
“聽說曆劫時毫發無損,真是後生可畏。”
坐在一旁的敖燦眼角快要撩到太陽穴,為敖烈得意驕傲。那是,我們西海三太子,我敖燦的弟弟。敖燦想著,自認為桀驁不馴地招手。
敖烈看到他,不慌不忙地走過去。敖燦也有有些時日沒見過自家弟弟,自從敖烈成為淮上仙人,被派遣去管理江淮一帶水道,便整日難尋蹤影。
仙娥舞姿曼妙長袖飄逸,引得座下觀眾貪杯幾許。期間,還有一個海棠仙子彈奏人間樂曲,歡快跳動,讓人心情極為愉悅。
敖燦更是多喝了好幾杯,把倒空的酒壺反過來,也隻是倒出幾滴酒水。
“三弟,把那女人忘了吧。”
他臉色醺紅醉意濃重,平日就是個不能喝的。現下王母娘娘釀的酒酒勁特別大,敖燦這已經是醉到不行。
敖烈淺笑,手指撥弄沒有碰過的酒杯。
“二哥,你醉了。”
敖燦最不能激,一聽這話,搶過敖烈手中的酒杯,咕嚕咕嚕又是一杯。到了最後,真真是不省人事地趴在桌上。
敖烈長臂一撈,將自家二哥扶起,向一旁的仙娥交代幾句,之後翩然離去。
過後又是很多年,天上的仙人提到敖烈,都是對他的美貌感歎不已。
這些年,江淮一帶都沒有發生水災,敖烈沒事就待在江邊小屋睡覺度日。
一日,江淮一帶突發洪水,他忙於治理水道控製水災蔓延。住在這一帶的百姓苦不堪言,他幾乎耗盡所有力氣,才把洪水按壓下來。
他遏製洪水,重整災後的事情要靠凡人自己。太過勞累,他一睡就是一兩個月。
迷迷糊糊夢到很多年前的事。那個人問他,“那些人為什麼離開?”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答的,好像沒有回答。那些人,最後都是得到想要的東西,金銀財寶。本來以為她會是例外,沒想到也是有所需求。
你是為什麼離開?
他第一次想要問,可是她已經離開。他願意繼續給她她所想要的,可是她還是消失。
繼續活著再一次修煉,躍龍門那一霎,剝皮抽骨筋脈重造。毀天滅地的痛苦後,是獲得比以前更大的力量。
二哥笑著說,沒想到因禍得福,還得到了真龍金身。
他沒有說話,比起這些,他更重視的東西卻永遠失去。無邊的歲月,他為什麼選擇繼續活著,也許是想要在再遇到她的時候,問問她原因。隻消一句,他會原諒,會死心。
夢斷醒來,還是隻有他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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閑下來無事,在江淮沿岸災區察看,他不打算動用法力幫忙,隻是察看。
青石板街,綠瓦粉牆。街道上行人稀少,大多臉色癟青行動遲緩,時不時咳嗽後臉色漲紅,過一會紅色褪去變回青色。
據他所知,此地是此郡郡城,應該是繁華昌盛凡人過的很滋潤才是,怎會是這般景象。
詢問行人得知,水災過後瘟疫肆虐,這一帶病死不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