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吧。”江閔看了眼蘇湄,雖然他也是第一次放紙鳶,不過卻說得自信滿滿。蘇湄看了他一眼,乖乖把線頭遞了過去。
江閔嘴角微微一沉。
如果這幕被父皇母後看到,一定會訓斥他玩物喪誌。可是他現在,就是呆在清納房的囚徒,大誌不得,玩物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
他心穩,風向也不錯,一會兒的功夫,紙鳶便飛得高高的。
“江閔, 你人真好。”
人好?
江閔愣了愣,若非從蘇湄口中說出,他從未想到竟然可以用這詞形容自己。
他不是好人。
後宮也容不得好人。
不過麵色微微一沉,將線頭歸還到蘇湄手裏,推著輪椅慢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屋裏。蘇湄想要追上去,卻被江閔一句話擋在外麵。
他想,一個人靜靜。
蘇湄套拉著腦袋,可惜不大聰明,任由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做錯了什麼,又惹江閔不高興了。
以前在家的時候,王秀也會突然生氣,然後將這統統怪到蘇湄的頭上,指著她劈頭蓋臉地罵一頓。
這才會稍稍舒心。
所以蘇湄單純的以為,如果可以被江閔罵一頓,那他應該會高興起來吧。
她將身子往前挪了挪,離著江閔的屋子更近了些。
裏麵,傳來一陣急促、短暫又奇怪的聲音。
很快,又歸於死一般的沉寂。
但倘若豎起耳朵,又能聽到細碎的、倒抽氣的聲音。
蘇湄站在原地,恐懼裹挾著她。
她還記得江閔離開時那帶著脅迫的眼神,也記得他最後的叮囑,想要一個人靜靜。
可是,她又不能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
蘇湄咬唇,到底硬著頭皮闖了進去。
江閔倒在地上,輪椅橫躺在旁邊,剛才的一聲悶響,便是輪椅落在地上的聲音。他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腿,疼得麵上青筋暴露,不過努力克製自己,盡量不發出聲音。
可是疼痛的神經已經麻痹了他的意識,甚至連蘇湄進來都沒有察覺。
豆大的汗珠順著額頭滑下,他的臉,蒼白得不能再蒼白了。
唇瓣也在微微發顫。
他很痛,痛到極致,痛不欲生。
蘇湄嚇壞了,奔到江閔麵前,握住他微微發顫的手,小心翼翼輕喚他的名字。
江閔痛得目光渙散,感覺到手上的溫度,眼睛努力聚焦,廢了好大的功夫才看清蘇湄,微顫的唇瓣吐出冷得不能再冷的話來。“你……你怎麼來了?”
他出了好多汗,手心全是水。
蘇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驗,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隻能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子。“我……我去請太醫過來。”
四喜聽到動靜趕了過來,也被倒在地上的江閔嚇了一跳,聽說蘇湄要去尋太醫,立刻點頭。
“不行!”江閔喝止,雖然蒼白的臉色虛弱到了極致,但吐出的話語堅定、不容置喙,“不用叫太醫,你們誰都不許去!”
他倒吸了口冷氣,怒目瞪著蘇湄和四喜,“滾!你們都給朕滾,出去!”
“我來吧。”江閔看了眼蘇湄,雖然他也是第一次放紙鳶,不過卻說得自信滿滿。蘇湄看了他一眼,乖乖把線頭遞了過去。
江閔嘴角微微一沉。
如果這幕被父皇母後看到,一定會訓斥他玩物喪誌。可是他現在,就是呆在清納房的囚徒,大誌不得,玩物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