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訴侯在門口的宮人,他今日行蹤,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句。
而後打道去了太醫院,威逼脅迫已經胡子花白的太醫坦白楚嫣的病情。已經黃土沒過脖子的太醫,也沒有太多的顧慮,實話實說。
“太皇太後的病,已經許久沒有起色了,用藥雖然金貴,卻也隻是幫著稍稍延續些時日,若然要康複的話,隻能寄希望於神跡。皇上倘若得了空閑,還是多陪陪太皇太後吧。”
話言盡於此,江勉也明白了。
他離開太醫院後,去到藏書閣,站在那默默盯著已經成了廢墟的清納房。他在那站了好久,背影清冷地離開。
…………
江勉沒有阻止,流言碎語便如同長了腿一般,不隻是朝堂之上,便連民間也傳得沸沸揚揚,都說江閔耽誤了大夏的國運。百姓大多記得當年和後薑一戰的慘敗,對江閔沒什麼好感,幾乎是發自本能地,信了這毫無根據地妄語。
也隻有蘇湄,她沒有放棄,但凡一宮人說江閔的不是,她便會護犢子地去爭辯,甚至吵得麵紅耳赤。
可惜她口齒不夠伶俐,常常磨破了嘴皮,也沒有人相信她的話。
流言傳播得更厲害了,而且有鼻子有眼。
甚至說江閔是掃把星,但凡和他親近之人,都落不得好下場。
“真是晦氣。”春夏捧著糕點來到蘇湄暫住的院子,見她正和江閔坐在一起賞花,低低罵了一句。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糕點,楊笑剛才吩咐廚房做了桂花糕,說是蘇湄喜歡,讓她捎些過去。
楊笑和蘇湄親近,府上宮人很有眼力勁,加上蘇湄脾氣很好,溫溫和和極好相處,這些擅長見風使舵的下人,自然願意和她親近。
春夏可是費了不少的心思,加上又是楊笑身旁的紅人,才得了這麼次難得的機會,給蘇湄送她最喜歡的桂花糕。她盤算著時辰,江閔尋常都是下午出來,她這時候過去,既不會撞到江閔,又能討好蘇湄,一舉兩得。
隻是江閔今日起得早,這會已經和蘇湄在庭院裏賞花了。
春夏不待見江閔,才會覺得晦氣。
雖然是低聲的一句,不過周遭安靜,這話不偏不倚地,傳到了江閔和蘇湄的耳裏。
江閔抿唇,麵上波瀾不驚,他這些日子聽了不少的謾罵,早就習慣了。何況春夏剛才所說,算不上汙言穢語,也沒必要與之置氣。
他可以當什麼都沒聽到,可惜蘇湄不行,她從小凳子上站了起來,凶巴巴地瞪著春夏。“你覺得見到江閔晦氣,我還覺得聽你這麼說晦氣呢。不過倘若你肯道歉的話,我可以既往不咎。”
這番話蘇湄說得有理有據,不卑不亢,言語和氣勢都拿捏得剛剛好,雖然強硬,但不會讓人覺得咄咄逼人,還給春夏留了退路。
隻是她話雖然說得振振有詞,腿肚子卻在微微發顫,緊張極了。
剛才的話,蘇湄光琢磨就琢磨了好幾天,甚至尋了楊祿,讓他幫著自己措辭完善,推敲了好久。確定要說什麼後,蘇湄又偷偷地練習了好久,從一開始的結結巴巴忘詞,到後來可以說出一句完整的話,再到剛才從容不迫,恩威並施……
他告訴侯在門口的宮人,他今日行蹤,不能向外人透露半句。
而後打道去了太醫院,威逼脅迫已經胡子花白的太醫坦白楚嫣的病情。已經黃土沒過脖子的太醫,也沒有太多的顧慮,實話實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