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鬱下手不輕,可惜江閔從頭至尾一點反應都眉頭,隻是微微皺眉。
比起擔心這雙腿沒得救了,他更憂心不知道等會怎麼安撫蘇湄。
百裏鬱敲完江閔的一雙腿後,懶懶站了起來。
說實話,情況比她想象的,要嚴重很多。
江閔腿疾時間太長,且腿傷之後也沒有接受治療,就這麼自暴自棄地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寒暑,經絡已經完全萎縮,敲打什麼的也不能刺激。
又抬頭看了眼蘇湄。
她真是有魔力,竟然可以改變江閔已經決絕的心意。
“怎麼樣?”
蘇湄忍不了了,著急又緊張地看著百裏鬱,等待著她的結果。
在等待中的每一瞬,都長如一年。
為什麼那個廢掉雙腿等待結果的人,不是她……
百裏鬱慢悠悠地收起小錘子,如實告知江閔的情況。“挺糟糕的。不過我會每天過來針灸。你也不能一直坐在輪椅上了,得費力站起來活動幾步。這事也急不得,既然你瘸腿不是一天兩天,那治療也不可能一蹴而就。”
百裏鬱醜話說在前麵。
“你可以準備給他做個手杖,走完早晚派得上用場。”
蘇湄點頭,想起後院還有些木頭,拿來做手杖正好。
趁著她起身去拿木頭的功夫,江閔向著百裏鬱稍稍交換了一個眼神。他的腿對蘇湄而言很重要,春闈城的局勢也很重要。
“春闈城盜匪林立,且派係複雜,各個頭目之間彼此水火不容;更不用說還有許多流竄作案的盜匪,更是防不勝防。他們當中的許多,倘若糧食財物充足,就安安分分地做良民。一旦碰上了災年困難,立刻落草為寇。”
春闈城因為民風彪悍,一直是葉秦和大夏棘手問題。
“王陽是?”
蘇湄捧著木頭回來,聽到王陽的名字,微微愣了愣。雖然和王陽隻見過幾麵,不過蘇湄對他印象不錯,雖然一臉凶相,卻是個好人。
“和你想的一樣,他是盜匪的頭目之一,也是後起之秀。他野心勃勃,想要收了春闈城所有的盜匪,一直非常積極,不過最近幾日,不知道為什麼收斂起來。”
百裏鬱就算初到春闈城,但對這裏的一切還是了如指掌,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還真是如此。”
江閔並不意外,那日他從王陽身上看出的戾氣果然沒錯。話說他來勢洶洶,模樣可憎,恐怕除了蘇湄,都會深信不疑地將他當成盜匪。
砰……
卻聽得一聲,蘇湄手中的木頭落在地上,聲音沉悶。
“疼!”
蘇湄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木頭落下不小心砸在了腳背上,疼得忍不住叫了聲。
她還以為王陽是好人……
還是百裏鬱搞錯了?
“湄兒,怎麼了?”江閔推著輪椅來到蘇湄麵前,見她眼裏含淚望著自己的腳背,心疼無以複加。
“我沒事。”蘇湄把木頭撿了起來,眼眸閃躲望了眼百裏鬱。“你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百裏鬱眼眸一挑,這又不是什麼機密的消息,隻是蘇湄蒙在鼓裏,又有了先入為主的想法罷了。“王陽是盜匪,春闈城都知道。再說了,你沒道理信他不信我吧。”
“我信你。”蘇湄想了想,不過遺憾歎了口氣。“我還以為王陽是好人呢。”
看來,是她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