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到很痛,所以從百裏鬱剛剛開始施針的時候就在隱忍,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痛入心扉,痛到那樣讓人不能自已,那一聲驚呼出於本能,也是控製不住。
蘇湄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江閔的忍耐性一直很好很好,那一定很痛很痛。
蘇湄有些懊惱,懊惱她怎麼那麼不爭氣,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
除掉握住江閔還在微微顫抖的手,她什麼都做不了。
這一針,江閔用了好久才緩過勁來。
擠出笑容看向一臉擔心的蘇湄,“湄兒,我沒事,你放心。”
他說得輕描淡寫,將明明鑽心刺骨的疼痛一筆帶過。
重重點頭,信了江閔的話。
他一定會沒事的!
雖然江閔的模樣,一點也不像沒事的樣子。
也隻有百裏鬱,繼續冷漠地施針,權當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施針又穩又狠,一點不留情。
江閔不自覺身上每處神經都緊繃起來,眉頭深皺。
劇烈的疼痛感裹挾著他,身子竟有些不受控製,不過輕輕往後坐了坐,昏了過去……
本就蒼白得不能再蒼白的麵龐,失去了所有生機。
蘇湄再是忍不住,眼淚奪眶而出。
“百裏鬱,江閔他……江閔他還活著嗎?”蘇湄可憐兮兮地問,拽緊著最後的救命稻草。在那麼一瞬,她改變了之前的決定。
其實他坐在輪椅上也沒什麼不好的,她不該在乎那些人說什麼,也無論那些人說什麼江閔都是最好的!
她可以照顧他,可以給他做更好更方便的輪椅……
“放心,死不了。”百裏鬱對這一切早就司空見慣,每次施針到最後,江閔都會因為疼痛昏厥過去,這再正常不過了。
因為,那本就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痛苦。
她以前跟隨師父行醫的時候,見過不少斷腿的病人,他們當中大部分人承受不住接骨的痛苦,又覺得站起來的機會實在太渺茫了,中途放棄的不在少數。
江閔接骨難度比他們中的大部分人要大,也更痛苦。但是他從未有一刻想過放棄……
這讓百裏鬱對他,改觀了許多。
見蘇湄還是死死盯著自己,百裏鬱隻得再歎了口氣,走過去將靠在輪椅上昏厥孱弱的江閔抱了起來,扶他回床上休息。
“你守著他吧,過一會兒就醒了。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再過來施針。”
她就像是一無情無心的治療機器。
“好的。”
蘇湄點頭,快步來到江閔身旁,小心替他將被子蓋上。
眼眸中的關心更切。
她有些話,是江閔醒來,想要告訴給他知道的。
…………
蘇湄不知道江閔什麼時候可以清醒,拜托四喜做了些吃的備著。他那麼辛苦難受,總歸要吃些東西。
江閔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蘇湄守在他的床邊,眼眸緊閉,已然已經睡著。
江閔隻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力氣,這樣的感覺太熟悉了,每一次的施針,都會耗盡他所有的力氣,每次醒來都是這幅四肢體乏的模樣。
他猜到很痛,所以從百裏鬱剛剛開始施針的時候就在隱忍,隻是沒有想到竟然會痛入心扉,痛到那樣讓人不能自已,那一聲驚呼出於本能,也是控製不住。
蘇湄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江閔的忍耐性一直很好很好,那一定很痛很痛。
蘇湄有些懊惱,懊惱她怎麼那麼不爭氣,竟然一點忙都幫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