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上小心一點。”金真兒一直攙扶著閔素恩的手臂,生怕一個不小心她倒到地上,沒想到她的酒量還是那麼差,才一兩杯就已經倒了。
直到兩個人的背影化成一個點,再也看不見後金真兒才收回視線,而轉頭隻見沈慧珠微紅著臉自顧的翻著包,嘴裏還念叨著“我的煙呢”,金真兒心下一陣無奈,這個也是個讓人頭痛的。
沈慧珠總算找到了自己的煙盒和打火機,動作行雲流水幾乎沒有猶豫的就點上一支煙,她紅色的唇咬著白色的煙,入口是清涼的薄荷香氣,似乎注意到金真兒的視線她又把煙盒推向金真兒,啞著嗓子,“要來一支嗎?”
金真兒挑眉,從沈慧珠手上接過煙盒,但是並不是打算抽,把煙順手收進了自己的包裏,臉上帶著笑意,語氣卻一本正經的道,“這個我沒收了,你今天抽的實在太多了,這是最後一支了。”
沈慧珠,“......”
金真兒往前走了幾步又停下回過頭來,沈慧珠還站在原地發愣,“你不走嗎?”
沈慧珠低頭輕笑一聲,抽著這最後一支煙朝金真兒走去,她總是那麼的事多,“當然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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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真兒定了第二天的機票準備回美國,拜別了依依不舍的好友,金真兒踏上回美國的飛機,在上飛機的那一刻金真兒深深的望了一眼首爾,一抬頭就是蔚藍色的天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回來看看。
事情總是充滿了戲劇性,也許這個結果金真兒也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發生在她身上。
當天的新聞正在報道:“……韓國前往美國的se7960次航班飛機失事,無人生還,原因政府正對此事進行調查……”
“嘖嘖嘖,竟然無人生還,以後誰還敢坐飛機啊。”說話的那個男人正百無聊賴的扒著飯,視線時不時看一眼電視,而他身邊的另一個男人突然站了起來,讓他不禁側目,“誒,誌龍你怎麼了?”
全誌龍仿佛沒有聽到問話,背挺得直直的,眼睛緊緊盯著電視上的畫麵,手指不知不覺的緊握著泛起白,他腦海裏隻有“失事”和“無人生還”,他不相信也不接受,明明她昨天晚上還笑得那麼開心,他都還沒有來得及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麵前親口說聲“分手快樂”,她怎麼可以怎麼能……
“……誌龍你?”
全誌龍無力的蹲了下來,雙手捂上眼睛,手心裏感到一陣濕潤,額外的燙手,原來這不是夢嗎……
*
天空淅淅瀝瀝的下著雨,一輛黑色的車在門口停下,從上麵走下個身著黑色大衣的男人,他絲毫沒有在意地上的泥濘打濕了皮鞋,帶著口罩的緣故看不清相貌,也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隻是,他撐著一把黑傘,小心翼翼的護著懷裏的一束白色玫瑰。
這是她最喜歡的花。
他身平第一次參加葬禮,還是她的葬禮,他曾經幻想過很多次他們再次見麵的場景,也期待著有一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她麵前,兩個人或許愉快或許平淡的聊起往事,卻從來沒有想過最後的一幕會是在葬禮上。
全誌龍把那束白色的玫瑰送上,他看著她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眉眼彎彎,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微笑,和他記憶一模一樣。他突然想喊一聲她的名字,金真兒,真兒,這個名字在他心裏千回百轉,夢裏也常常念念不忘,但是一次也沒能親口對她喊出來。
“真兒。”他憔悴的臉龐上眼眶微微紅著,垂下眼簾低聲喊著,喊著這句她再也聽不到的話,世上最可悲的事情就是他默不作聲的等了又等,尋了又尋,卻發現她漸行漸遠,好不容易終於等來了她的釋懷,卻這樣突如其來的再也不見。
他後悔了,後悔沒能更早的遇到她,他一生中最不甘心的就是,她活著的時候沒有喜歡過他,死了喜歡的人也不是他。他也曾經毫不留情的把嫉妒和喜歡表現的人盡皆知,雖然隻換來她一句“我永遠不想再看見你”,不能愛那就恨吧,至少她的名字永遠和他綁在一起。
最初喜歡的理由已經塵封在記憶裏,如果有來生,他還是希望可以遇到她,而且在另一個人之前就遇到她,可以選擇的話,最好竹馬青梅一生,從年少伴到年老,“我想最簡單的喜歡你,哪怕你給我的是最簡單的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