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煦姐妹帶著黃春花去的地方,是禮部侍郎家魏梓榮家。

魏梓榮和夫人早已候在門口,等著他們了。

黃春花一看到魏梓榮,就覺得十分麵熟,但是她就算是在新秦州也多半是在傳授別人刺繡技術,根本沒和什麼男的有交際。

魏梓榮的這麵熟便來的有些莫名其妙,總是盯著一個外男的臉看也不是那麼回事,黃春花雖心中奇怪,卻也馬上將視線移開了。

柳煦見她有些懵,倒也不賣關子:“娘,您不覺得魏侍郎和您長得很像嗎?”

黃春花聞言,立馬再朝魏梓榮看去。

有了柳煦的提醒,她一看,對啊!這人不就是看起來比自己胖一些,眉毛濃密一些,多了些胡子嗎?難怪看起來這麼麵熟。

她的心裏如打鼓一樣怦怦跳了起來,目光轉向柳煦。

柳煦微微一笑:“正如您所想。他是您一母同胞的弟弟。”

黃春花不由自主的捏緊了領口的布料,怔怔地看向魏梓榮,聲音顫抖,問的卻是柳煦:“那……那……”

柳煦知道她要說什麼:“您放心,外祖仍健在,今日便是帶您來見她老人家的。”

黃春花簡直不敢相信,她有些無措地看著柳煦:“我……沒帶禮物。”

黃春花是直接從刑場到的鎮北侯府,再到這裏來的,來得匆忙,什麼都沒準備。

“相信我,您就是她最好的禮物!”

林氏已經滿口牙都掉光了,整個人老得筋骨都縮了,拄著拐也走不了幾步,但看到黃春花還是眼睛都亮了。

“兒啊,沒想到還能看到你啊……”

黃春花早就認出了這蒼老的婦人便是自己幾十年沒見的親娘,嗚咽著便將老母親抱在懷裏。

柳煦其實十幾年前就知道魏梓榮了,當時她並沒有見過魏,隻知道當時禮部有個六品小官見了榮王妃後,打聽榮王妃的來曆。

當時她並沒在意,黃春花以村婦和寡婦之身,嫁給榮王當了正妻,這是個傳奇。

不管好的壞的,反正京城裏對於黃春花好奇的人不少,她沒必要也沒精力去一一給澄清。

反正影響不到黃春花生活就行了。

魏梓榮雖然十幾年前就打聽過榮王妃的來曆,知曉了黃春花和他們母子的關係,卻沒有和他們相認。

畢竟那時他爹還在,他娘也還隻是個妾,若是被他爹和母親知道了他們和榮王妃還有這麼一層關係,那認親的關係就不純了。

而黃春花恐怕更會因為生母當了別人的妾室而更為人詬病。

本來林氏母子確認了黃春花的身份後,知道她雖然吃過不少苦,但是總算苦盡甘來,且有大福,也放了心,沒打算要和她相認的。

這次是林氏風燭殘年,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糊塗的時候總把兒媳當成黃春花。

魏梓榮覺得現如今父親和嫡母已逝,嫡庶兄弟中,就屬他走了仕途,如果能私底下請黃春花來見母親一麵,讓她老人家了卻一樁心願,那就再好不過了。

於是魏梓榮原本想請假,去新秦州榮王府一趟的。

後來得知榮王夫妻會和翼王夫妻等人一起回京,參加皇太弟與慕柳郡主的大婚,他便去榮王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