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點零四分,良場辦公室。

從帝遠回來的金亞坐在辦公桌前,和對麵沙發的胡賀連沉默對視。而就在前麵的桌上,是他剛拿回的手提箱,放在一起的還有胡子帶來的照片。

金亞再一次垂眼看照片上的人,這是在付亮被抓前一天他交代做事的酒保。

他把目光移回到對麵沙發上,正中間的人端著杯子雙眼鷹一樣的看他。

才想著攤牌是早晚的事,沒想到就這麼快。

“說吧”,胡賀連把原先向前支著的姿勢改成向後仰著問。

“為什麼?”

屋子裏的兩人都是沉默了許久,他這句話說來的聲音也有些低啞。

“賀哥沒把我當兄弟。”

金亞依舊冷靜與其對視,看胡賀連聽到回答後皺了眉。

他繼續開口:“我跟賀哥的時間也是不短了,從你的手下到我現在的位置,我自認是我應得的……”

“可是賀哥你有你自己的事情”,金亞眼睛瞟一眼下麵的箱子接著講。

“從來不讓我知道的事情,到現在我在你身邊的時間還換不來這個”,他的眼睛似笑不笑:“出來做這行兒為的是什麼大家都清楚……你沒把我當兄弟。”

砰!

金亞話才完,玻璃破碎的聲響緊接著傳來——胡賀連用力地把原本手裏的杯子摔在了前麵地板上。

“所以你就要警察抓我!”

金亞眼簾低下看地上到處的玻璃碎片,一垂一抬間語氣不緊不慢:“賀哥不把我當兄弟,外麵的人又一直認為我是你小弟,我們認識也挺長時間了,你說我能怎麼做?”

胡賀連向前弓起身子,兩個手肘支在膝蓋上注視前麵的人。

看金亞這身打扮,胡賀連大約能猜出桌上箱子裏的東西是什麼。而他和金亞認識八年了,如果對方沒些本事也不會到現在的位置,所以就算翻臉也不是好翻得。

“你的意思是想進來一起幹?”

金亞嘴角勾起笑,點一下頭。

看完他的反應胡賀連拿出來一顆煙,點著叼在嘴裏思考了一會兒。

“好,不過……這次除了你這件事之外,我還查出了點事情。”

金亞眉毛一挑意思胡賀連繼續說,後者把煙夾在手裏指了指桌上的箱子:“你這個貨是桑格的吧?”

金亞也不瞞著點頭。

“在這裏幫桑格交貨的,你知道是誰嗎?”

轉椅上的人想起不久前在帝遠,那個看不清楚長相的女人,同時眼球移動思考著。

“本來以為是群散人,不巧這次讓我得到點背後的消息”,胡賀連站起來又拿出一張照片,放在金亞麵前。

金亞隨著他動作抬眼看照片,上麵不是他中午見的人,而是一張屬於男人的娃娃臉。

“這是他們裏麵的主要負責人”,胡賀連抽一口煙:“我有些事要跟他確認,把他帶來,你就和我一起。”

金亞眼睛在照片上盯著,腦中卻也在思考另一件事。

胡賀連說他們背後的人?

看胡賀連的態度他不得不想一想,平時這兩方都是各不相管的。

今天那個女人也明顯不是偏向桑格那邊的,而她昨天臨時把說好的地方給改了,改成帝遠。

這麼想著,金亞從胡賀連手裏接過照片,同時抬頭回答道:“成交。”

“這個人最近幾天才從緬甸回來,住進了帝遠。”

胡賀連得到回答後把煙熄滅,彈了彈衣服邁開步子準備出去:“金子,我等你消息。”

又是帝遠?

金亞目送胡賀連出辦公室,同時對剛剛突然冒出的想法懷疑加重了幾分。

還真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