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爾回家後洗了個澡,換一身衣服就又出門了。

她搭車到了城北,進了一棟有些年月的樓。一路上樓梯到三樓,在中間的一扇門上敲了敲。

沒一會兒門開了,一個和杜爾年紀差不多,帶著厚邊眼鏡的男人從裏麵探出頭來。

“來了。”

在看見門口的杜爾他說一句,然後就側過身讓開杜爾進門,後者抬眼也沒吱聲,進了公寓。

公寓有五十多平,不算大卻也足夠一個單身男性生活。如果這個單身男性不在客廳裏擺出五台電腦的話,也可能會更好。

“查到了嗎?”

進門後,杜爾站在亮起的五台電腦前,問後麵吃著微波爐出品豪華泡麵的男人。

男人點頭嗯了一聲,手裏動作地吃下連著芝士絲的麵。他嘴被燙的張開呼了好一陣氣才不情願放下筷子,走到電腦前坐下,旁邊是已經坐了一會兒的杜爾。

男人用紙巾擦了擦手,隨後腳在轉椅下一蹬到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她。

“都在這裏了”。

杜爾應聲接過文件袋打開,她坐的椅子可沒有男人的那麼舒服,是她剛剛隨手拿來的塑料凳子。

文件打開後她也沒急著看,先起身到不遠的沙發上坐下,慢慢翻裏麵的內容。

電腦前的男子瞄一眼身後,把空出來的凳子又放在旁邊,然後自己又在屏幕前敲著鍵盤,手上速度驚人。

文件袋裏的內容還算厚,所以在之後的時間裏,杜爾都安靜的在沙發那裏翻著。兩個人分別在自己的空間裏互不打擾,期間敲打鍵盤的男人有停下一會兒吃完了在餐桌上的麵。

“就這些?”終於在近一個鍾頭過去後杜爾放下最後一張紙,抬眼問男人。

前麵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做完了事,聽見疑問轉過身,對上杜爾的眼睛:“就這些,全部。”

得到回答的人眉頭輕皺,目光又回到的文件上。前麵男子的目光也隨著杜爾視線移動,長期麵對屏幕讓他有些看不清上麵的字。

“白浩經手的全部案件和相關人都在這裏了,上麵的人有的已經死了有的還在監獄裏,剩下出來的也大多過得還不錯。”

“說起來,白浩還是個好人呢”,男子向後伸伸懶腰繼續說。

“犯人的家屬多去接濟,要是我,自己把他們的家屬送進了監獄,一定躲得遠遠的,誰知道他們有多恨我。”

杜爾眉頭皺的更深了,對麵的人還在那說個沒完,像以前一樣一閑下來就是個話嘮。

“……我看上麵還有一次,他被一個殺人犯的初中兒子好一頓打,你說那個殺人犯的兒子也是的,打律師的見多了打警察的就有些虎了,也不怕警察拿出槍一起被抓了,到時候來個父子檔……”

“白浩這個人也是個好脾氣,被打進醫院了也不告他……”

杜爾眼睛幹脆閉上,眉頭也不皺了,整個人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在沙發上。即使是這樣,對麵人也絲毫沒有眼色的繼續說著。

杜爾請男人幫忙查了兩個人,梁熊和白浩。梁熊的事她在看完文件後已經有了大體的方向,而另一個……

關於白浩的事,杜爾沒有一點頭緒。她最近一直在想梁熊的事,而白浩,不是她沒做,而是她無從下手。

白浩工作以來接手的案件大大小小不少,這個人處理案子算是公正,對於犯人的家屬也是時常幫助。

“……還真是善良呀!”

善良?

這個詞讓杜爾張開雙眼,這兩個字她想的次數實在是少,而此時突然地,另兩個字倒在她腦中冒了出來。

美好的詞彙或多或少都摻雜了人們的願望。相反的,那些尖酸刻薄的形容往往一針見血。

想到這,杜爾頭從靠背上抬起來,對麵男人看她臉上綻開的笑,話一下子停下來。

“怎麼了?”

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