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亞在附近選了一家環境還不錯的飯店,一進裏麵杜爾就優先找了窗邊的位置。

坐下後,金亞把菜單推給杜爾,後者接過來分別點了魚香茄子還有水煮肉片,之後又遞回給金亞。

金亞看了她打勾的菜,又拿筆勾了手撕包菜,香菇肉片還有清燒鯉魚。

杜爾飯吃的少,卻對餐桌上的水煮肉片格外鍾情。相比之下,金亞主要吃的菜就清淡的多了。

兩個人吃了一會兒,外麵突然變得吵雜了起來,杜爾轉頭看過去。

嗬,真是熱鬧。

外麵不遠的巷口邊,一個披著頭發的女人手拿著包,正對地上的白發老人拳打腳踢。女人動手的同時嘴上也沒有閑著,加上周邊人的議論,聲音一下子就大了起來。

外麵正慌亂的時候,店裏原本坐在自己位置上的人都走到了窗前,拿出手機對著外麵開始拍攝。

鏡頭下,托著腮的杜爾抬頭看上麵的幾個手機。她眼珠在眼眶裏繞了一圈,又回頭重新看人群那裏,而金亞依舊是文雅地吃著麵前的東西。

“這種現象現在還是見得多的。”

金亞注意到對麵人的動作,想起她才回來不是很久,就用帕紙擦一下嘴說。

他望進杜爾漆黑的眼底:“在我看來這應該還不算泯滅,他們覺得自己在喚醒什麼東西……隻不過是連自己都沒喚醒罷了。”

就站在他們桌前的一個男人聽見話低頭,同時注意到他的杜爾也抬眼,兩個人目光要對接時被對方躲開了。

“你說誰呢?”

那男人轉個方向,朝金亞說。

本來不打算理他的金亞被問轉頭,他進餐廳的時候就把外套脫下來搭在旁邊,裏麵黑襯衫領口的扣子也解到第二顆向外開著。

“你”,金亞眼神冷冷的看過來。

男人看他這樣子也不是一個好惹的,喉嚨滾了滾又覺得麵子上掛不上去,一個人在那裏尬著。

不過金亞倒沒繼續看他,對麵的人也一直看外麵的情況。

“看不下去嗎?”金亞目光在杜爾側臉上停留。

“不會”,杜爾的回答毫不猶豫,隨之的她的臉轉回來,目光裏除了和金亞如出一轍的冷以外還有漠然。

“我倒是好奇他們的關係。”

杜爾手托腮,眯著眼睛笑。

金亞喝一口水挑眉:“你覺得是什麼?”

“什麼都有可能。”

女人在回答的時候上身後靠,手也放在了腿上。

關於本性的見解,杜爾在小時候築起又推翻過好多次。哪裏有人是自出生就這個樣子的?

可杜爾從小就親眼見過好多事,她見過賭徒因貪婪不擇手段,見過吸毒的人因毒癮把家庭害得支離破碎,也見過酒女在桌上費力獻媚討好。

然後呢?

杜爾又看見與賭徒同桌的人把他打得倒地不起嘴吐血沫,卻隻顧奪他錢財;看見吸毒的人被自己家人生生勒死;看見酒女的客人對她殘忍折磨。

這些事實一次次刷新了未成年杜爾的認知,它們從不屬於任何心理扭曲範圍,隻不過是人性使然。

也正是因為這樣,杜爾才會去猜測外麵兩個人的關係。

聽了杜爾回答金亞也朝外看,因為距離關係他們聽不清楚那裏人說出的內容。路邊的人也有上去前攔,當然還有和屋裏這些一樣拿起手機支起來拍著的。

看了一會兒,金亞回過頭來笑了。

“我突然想起一個地方,它很適合你。”

回憶從第一次見到杜爾的情景金亞開口。

“嗯哼”,杜爾點頭意思金亞繼續說。

“你幫我管這個地方應該會不錯”,金亞身子也靠到後麵。

隔著一張桌子距離的杜爾頭微歪,目光也從下麵慢慢看到金亞臉上。

“你的地方,我幫你管?”

她嘴角勾起笑道:“你不擔心。”

“無所謂。”

金亞聲音低沉又帶著輕快:“隻要它存在就好。”

杜爾聽了表情不變,身子向前,右手在桌子上支著下巴:“那熊?”

金亞當然知道杜爾口中的“熊”是什麼,他眼簾抬起嘴角勾著。

“抓。”

狡猾的人往往會把事情安排的精細無漏,同樣狡猾的人都認為自己不會輸。

“好。”

杜爾也回答金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