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們需要告訴自己:撕心裂肺不過是形容,撕心裂肺,不過是痛。
原本上前拽住小塗子的會是杜爾,隻不過在她過去之前,金亞先一步按住了她,然後自己跑到前麵死拽著那人。
一瞬間塗明惠的嘶喊在杜爾的耳邊格外響亮,好像隻是刺耳,又好像要把自己一起撕成碎片。
隨後幾個人上前幫已經趴在地上的金亞將塗明宇拉上來,隻是拉上來的人早已經沒有意識。
金亞將人放平,看塗明宇那張娃娃臉,上麵的眼睛還是張著的,隻不過已經沒了往日神采。
在拉著他的時候金亞就猜到了,那隻自己緊拽著的手早已經沒有絲毫反應。
“哥!哥……”
“塗小姐!冷靜一點!”
塗明惠不停叫著塗明宇,甚至要帶著沒有拆除的炸藥就往這邊跑,隻不過被離得近的人攔住了。
金亞右手抬起,將塗明宇雙眼合上,之後向杜爾看去。
她愣在原地不動,表情在其他人看來也沒什麼不同。可是在人們注意不到的地方,金亞能明顯看見她右手從手心流下的紅色。
那個顏色和此時的塗明宇身上滿是的一樣刺眼,讓金亞心狠狠縮了一下。
他有注意,杜爾隻有右手緊握著,而左手仿佛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垂在另一邊。
那種不協調的折磨,應該是怎樣形容呢?
金亞站起來走到杜爾麵前,左手廢了不少力氣才掰開女人不肯鬆開的右手,然後和她食指交握,感受這人沒有放棄的力氣。
或許應該這樣講,此時杜爾兩隻手的狀態,是左手沒有辦法挽回的無力,還有另一隻手還死死不放的掙紮。
胡賀連坐進車裏沒一會兒就聽見了重物下墜的聲音,緊接著便看見了不遠小東的屍體,還有上麵被金亞死抓著不放的塗明宇。
“哼!”
看清楚上麵的情況後他坐在車裏冷笑一聲,接著回頭看自己手上的手銬。
他胡賀連從跟在李泰鬥身邊開始算,是快二十年活在這圈子裏了。要說義氣慈悲他不是沒有過,隻是那些東西早就被磨得幹淨了。
所以他才會相信杜爾的話,相信歡歡是被她抓走了。現在想想,自己應該在之前確認一下,隻要確認一下,說不定那隻是杜爾的詭計。
杜爾這個人他不太了解,同樣杜海龍他就更不了解了。
可是對於杜爾在杜海龍身邊,所看過的事到什麼地步,她自己又被它們改變到什麼地步,胡賀連不好想。
他說過,人被逼急了,是會瘋的。
今天是小東,那明天又會是誰?
……
杜爾這一覺睡了很久,不知白天黑夜,不懂今天明天。
直到感覺身上的虛汗褪去,頭腦也覺得不那麼昏漲,她才張眼,望見對著自己照過來的陽光。
杜爾懂得如何讓自己保持清醒,也會如何讓自己盡快回複清醒。
這一點,在此時此刻讓她覺得殘忍。
醒來不久,她便轉頭看給自己遞來水杯的金亞,張張嘴恢複自己的聲音。
“我睡了多久?”
“小塗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