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裏的兩個人漸漸從裏麵走過來,最後站到了杜爾前一米的距離。
“你在這裏站著有什麼用,他做的事就要他自己去扛,那是他犯得錯,別人幫不了他!”
老人站在前麵,聲音在雨聲裏依舊有氣勢。
“他沒有錯”,杜爾聽完回道,說話間還眨一下眼讓雨水不要當著自己的視線:“就算有,也不應該是他的。”
小鍾在後麵聽著兩人的對話,覺得杜小姐的氣場一點都不低於秦老。
“不是他的是誰的?你?”
秦老兩個問讓杜爾垂著的雙手在兩邊緊握,一雙眼睛垂著向下看。
“是我的”,沒想多久她便回答著說。
她一直都知道的,那個男人在想什麼,又是在躲避什麼。隻是這樣的生活太過讓她沉迷,也就忘了去想起,忘了去思考。
金亞沒有錯,即便有錯,也是包庇杜爾的錯。
所以這些,不應該是金亞,而是要她來扛才對。
“不可理喻!”
秦峰自然是不知道杜爾話的含義,他看著麵前一直不聽勸告的晚輩,又是氣的要轉身離開。
“金亞和我奶奶一樣。”
也就是在秦峰單獨轉身要和小鍾說走的時候,身後的聲音再次傳來,一串文字讓秦峰又皺眉轉身。
“你說什麼?”
他疑問著,一雙眼睛入不得一粒沙子。
杜爾則是抬著頭,也不管雨水流到眼睛時的不適感,冷清的回視秦峰:“我之前有問過您,奶奶她,就真的隻是一名幼師嗎?”
秦峰記得杜爾問過這樣的話,隻是當時兩個人都心照不宣。
他的師姐怎麼可能隻是一個幼師,郭馨茶這個名字當年在警校不知道是怎麼一個優秀的存在。隻是這些,應該隨著當年她的離職就不再被人提起。
秦峰雙手背著,看著對麵的年輕人。
杜爾此時身上早就淋透了,短發也是貼在了臉上,再看那張臉,現在連嘴唇都幾乎沒有血色。
就是這樣一副樣子,秦峰卻深刻記住了杜爾的那雙眼睛,確切來講,是其中的神色。
那眼神太過平靜,卻又在深看時發現其中的掙紮。是掙紮,是對不可置信的現實的反抗,最後是脫身不來的沉靜。
杜爾眼裏的平靜,是這個樣子的。
秦峰知道師姐的身份,也因此對於杜爾口中的“金亞和她一樣”做出思考——這話的意思,也就是說……
難道……
想到那麼一種可能,秦峰張大了雙眼,又在之後冷靜下來,歎了一口氣。
“進去說。”
他這麼講完,轉身拿過來小鍾一直藏在身後的一把傘,自己先打開準備走:“你去給她撐一下。”
老人說著開始往家裏走,杜爾在頭上不再有雨水落下的時候右腳不被察覺的向後退了一步。
“杜小姐,走吧。”
“好”,她重新支好身子,抬眼看走遠的老人。
之前自己就有提過,世上的事,很多都是要裝糊塗的。就像關於奶奶,這背後的事實到現在已經沒有追尋的必要,可是不代表它不存在。
而這些,杜爾本來打算一直這樣,爛在自己肚子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