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與其讓你了解我,我寧願我是一個謎(3 / 3)

而另一邊,等莊茶風風火火地趕到學校門口的串串香店時,葉謙群已經點了一桌子串兒在候著她了。

這個家夥最了解她,知道她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總是能恰到好處地迎合她刁鑽的胃口,真是體貼得人神共憤。

她隨手抓了隻鹽漬海帶塞嘴裏,邊嚼邊問他:“叫我出來不單純是請我吃飯吧?”

“嘖嘖嘖!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這副死德行,你能不能有點女孩子的樣兒,瞅瞅你那吃相!哪個男人敢要你!”

“對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明白了下麵這兩句話,人生就會起碼少百分之六十的麻煩。”莊茶拿了串丸子擼進嘴裏,答非所問道。

葉謙群不知道她又作的什麼妖,很配合地問了句:“哪兩句啊?”

“一句是,關你屁事!一句是,關我屁事!”

她話音剛落,葉謙群就知道自己上套了,合著這丫頭是拐著彎兒罵人呢!

“我說,莊茶你個孫子!大爺我好心好意請你吃飯,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什麼叫關我屁事,大爺我從小到大關的你的屁事兒還少嗎!”

“行行行,大爺你贏了,別吵吵行不行!邊上還有孩子們看著呢,你是大人了,得以身作則,別動不動就飆髒話!”

“以身作你妹的則!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吃著爺的串兒,還要罵爺,沒心沒肺的崽子!”

這廝真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她今天心情不好,好不容易想傷春悲秋,營造點小傷感的氛圍,這廝還沒點眼力見兒,非逼得她現原形!

“葉謙群你個賤人!你夠了!你以為老娘不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你要不是有求於我,能這麼好心地請我出來吃飯嗎?還在這兒裝聖母,如果有種,你今兒就別說實話!”

莊茶被葉謙群激怒,嗓門登時有點大,這是他們高中母校門口的一家小店,店裏都是些學生,大約沒見過她這麼潑辣的女人,好些小姑娘,小後生都看著她怒發衝冠的模樣嘖嘖出聲。

意識到自己的公眾形象受損,莊茶終於收斂了一些,擼了串雞胗進嘴裏,換了文明用語問他:“說吧,有什麼事兒需要我幫忙嗎?”

“你在那個特級醫院實習是吧?”

“嗯,你才知道?我都實習快一個月了。”

“第一個科室是手術室?”

“嗯,我在普外組。”

“哦,那你認識心胸外科的靳主任嗎?”

一聽這個,莊茶虎軀一震,瞪大眼睛斜視他,一臉不可置信:“你丫的不會是讓我給你找靳主任幫忙吧?”

被揭穿的葉謙群也不尷尬,順坡下驢:“嗯,是有點小忙,不過也……”

還沒等他把話說完,莊茶已經開始尖叫了,“老大!你開什麼玩笑!你不知道靳主任是什麼級別的人物嗎?那可是連院長都得哄著的人,你不知道他在醫院就是個大寫的VIP嗎?就我這種小嘍囉連句話都不敢跟人家說,我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家長什麼樣!你讓我怎麼幫你忙!”

等她劈裏啪啦地把話說完後,葉謙群才慢悠悠地解釋:“妞兒你能不能別激動!聽別人把話說完了好不好!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掛個靳主任的號,我舅舅心髒不太好,前年做的搭橋手術,今年得換支架了,可他有心梗,手術風險比較大,我舅媽也擔不起這個風險,就想著能找一下靳主任,平平安安地把這個支架換了。”

莊茶眉頭剛皺起,葉謙群就知道她想說什麼,趕緊補充道:“我舅媽現在陪我舅舅住院呢,那兒一刻都離不開人,我表弟高三,更沒時間,我也得朝九晚五的地上班,沒辦法排隊掛號。當然,靳主任的號難掛是人盡皆知的,我也不為難你讓你去掛,我就是想讓你幫我打聽打聽,靳主任的號什麼時候發,大概有幾個,什麼時間去排隊比較有優勢,你替我問好了,我再找人去掛號。你看怎麼樣?”

從小到大都是她求葉謙群幫忙的份兒,他雖然嘴上厲害,卻是真心實意地對她好,隻要他力所能及的事兒,就從來沒有給她辦不成的。

他鮮少找她幫忙,看來這次的事兒是真的棘手了,做人就應該知恩圖報,雖然她也不確定自己的情報靠不靠譜,可總歸是待在醫院的,消息指定比外頭的人靈通。

這麼想著,莊茶就一口答應下來,“嗯,好,最近我幫你留意著點。”

“嗯,拜托你了,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壓力,盡力而為就行,不要讓自己為難。”

“這有什麼好為難的,就是打聽消息而已,我盡快幫你問。”

其實,在葉謙群說出要掛靳主任的號時,莊茶立刻想到的並不是自己如何幫他這個忙,反而是在思考該怎麼委婉地把這件事情拜托給靳釗言。

這種幾乎是潛意識的想法是極其恐怖的,因為光憑這個念頭就可以看出她對靳釗言有多依賴了,雖然她和他還不是可以互相依賴的關係,可是,因為他潤物細無聲的照顧,她已經進了套了。

她很少有這樣依賴人的時候,一般情況她都比較獨立,加上比較漢子型的性格,因此,大多數時候她寧願選擇自力更生,也不會像那些小女生一樣,向男生撒嬌求助。

但是,在和靳釗言相處後,她不自覺地變得懶散,有事情總喜歡向他求助,並不是她性格突變,而是靳釗言給人的安全感實在是太過強烈,隻要是她說出來的事情,不管她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總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把事情辦得完美妥帖。

不會刻意炫耀求表揚,但是每次都完美得無可挑剔。

有的時候,甚至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就已經察覺到了,比如說上次,她在手術室穿的拖鞋突然壞了,鞋底張了嘴,她隻是覺得不太舒服,可因為手術太忙,跑來跑去的也就忘在腦後了。

等忙完去吃飯的路上,正好就碰見了靳釗言,他二話不說,從兜裏掏出一條膠布,蹲在她跟前,三兩下就把她的鞋子綁了一圈,末了才抬頭看她:“先湊合一下,下了班一定要找保潔阿姨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