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她一直垂著頭,所以靳釗言並沒有看清她滿麵通紅的表情,他還執著於剛才的問題,生生把話題扯了回來:“以後不要一個人來這種場合了好嗎?你一個女孩子身邊連一個保護的人都沒有,人又傻,被人家騙了都不知道,更何況,現在壞人這麼多,沒有壞人腦門上會貼著字告訴你他是壞人,那些看起來和你熱絡的陌生人說不定就是為了占你便宜才和你套近乎的,你不要傻乎乎的誰都相信。而且,以後不要穿這麼暴露的衣服出來,那些個臭流氓恨不得把眼睛掛在你身上,眼神一圈圈地掃過來就是瞅你的小胳膊小腿……”
靳釗言並不是個話多的人,大多數情況下他是極其不耐煩和別人多說話的,可以一句話說明白的事兒他絕對不會再多說一句,可在莊茶麵前,他總是情不自禁地就變得囉裏囉唆,因為擔心的實在太多,她又總是不願意聽他的話,一兩句話怎麼能安頓好?
這邊他絮絮叨叨叮囑個沒完,另一邊聽著的人卻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思根本沒有在他的叮囑上。
莊茶垂著頭,雙手緊張地死死摳著裙擺,滿腦子想著的是,怎麼辦,快呼吸不暢了,怎麼辦,心髒要跳出來了,怎麼辦,他離得真的太近了!
她不敢看靳釗言的眼睛,因此眼神隻敢鎖定在他下巴以下的部分,他的脖子修長,喉結會隨著他吞咽唾沫的動作上下翻滾,整個動作性感異常,她不敢繼續看,眼神往下一掃又看到了他不經意露出來的鎖骨和領口下一小片結實緊繃的胸膛,這裏也不敢看,再抬眼,就看見了他棱角分明的五官,她看哪裏都不是,眼神越發慌亂得不知道該往哪裏掃。
隔著這麼近的距離,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皮膚的溫度正在騰騰而來,這樣的男色當前,讓她這個色女怎麼把持得住。
“莊茶!別人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好好聽著!”
靳釗言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半天,剛才一低頭,才發現她壓根就沒有在聽他說話,垂著小腦袋四下打量著他,眼睛滴溜溜地轉,完全沒有把他的話撿進耳朵裏。
被他吼了一聲,莊茶猛地抬頭,茫然而緊張地問:“怎麼了?你說什麼!對不起,我沒有聽清楚!”
她仰著小臉看著他,因為惶恐,所以眼睛瞪的大大的,像是一隻受驚了的小鹿,顫巍巍地看著他。
靳釗言被這個眼神徹底攝去了魂魄,整個人愣在原地,完全忘記了自己要說什麼,做什麼,隻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舍不得移開眼神。
他一直不知道,她原來這麼可愛,他所熟知的她,是一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自力更生,從來沒有小女生那般矯情的女孩子,她展現在他麵前的總是豪放開朗的一麵,以至於讓他忘記了,其實,她也隻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女生。
她像是一顆毛茸茸的水蜜桃,拋開外表刺癢難纏的絨毛,剩下的俱是甜美清新,他是有多遲鈍,才會到現在才發現她原來這麼美好。
他忍不住微微俯身,想要更加親近她,她的身上有一股寶寶霜的香甜味道,誘惑得他恨不得輕舔一口。
“你……你離我遠點!”
眼看著靳釗言的身子繼續壓下來,莊茶整個人都快奓毛了,他的手肘撐在她臉側,臉頰就在她頸側,灼熱的呼吸一點一點地噴薄在她耳邊,那種奇異的觸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把腦袋轉過去,眼睛緊緊盯著他袖子上的袖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怎麼辦!他離得真的太近了,近到她總感覺她深呼吸一口氣,胸口就能碰到他的胸膛,嚇得她連氣兒都不順溜了。
雖然眼睛不敢看,可其他知覺還是敏銳的,她能清晰地感覺到他的臉頰一點點地靠近她的脖頸,最後在她耳根處停了下來,他額前柔軟的發絲輕掃在她耳廓上,惹得她一陣陣哆嗦。
他該不會是想要非禮她吧?
難道不是嗎?所有霸道總裁愛上我的小言不都是這麼寫的嗎?壁咚加強吻,最後推倒,一條龍服務。
如果他真要非禮她,估計她是不會反抗的,跟這麼帥的人行魚水之歡那才是人生的最高境界!
猥瑣嗎?她並不覺得,這是她的本性,她性取向正常,被帥哥調情自然會想入非非,大家都是成年人,為毛要害羞!
“你身上抹了什麼,為什麼這麼香?”
就在她臉紅心跳地糾結著如果靳釗言親她的話,她是該嬌羞地接受還是欲擒故縱地拒絕時,他就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
他直起身子理了理衣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臉紅什麼?我又沒把你怎麼樣!”
身上無形的壓力消失了,莊茶終於能自由地呼吸,她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緊繃的身體終於可以放鬆,一時間雙膝酸軟得竟然有些站不穩,看著靳釗言若無其事的表情,她莫名地來氣,惱羞成怒地衝他的小腿骨狠狠踢了一腳:“你這個渾蛋!”
就是因為你什麼都沒做所以老娘才不高興!你把人家的小心髒吊得高高的,之後又跟個沒事人似的呱唧一聲扔地上摔個稀碎,人家難得小鹿亂撞一次,還被你生生刹了車,你這個不解風情的木頭!
“啊!你踢我幹什麼!”靳釗言吃痛地捂著小腿,皺眉瞪著莊茶,這個丫頭還真是淑女不了三分鍾,他剛誇完她,她立刻就變潑婦了!
“你活該!”
說完,莊茶捋了捋自己剛才抓皺的裙擺,扭頭就走。
看著她憤憤離開的背影,靳釗言皺眉直起身子來,劫後餘生般的長出一口氣,還好他最後一絲理智尚存,及時停了下來,否則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了。
剛才在靠近她的時候,他腦子裏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想要狠狠親下去,想要好好嚐一嚐那段白嫩脖頸到底是怎樣的美味,在最後那一刻,如果不是她緊張得忽然顫抖了一下,他肯定就出格了。
現在想想他還在後怕,從前的他從來不信服什麼欲望可以戰勝理智,他總是覺得,人是一個可以獨立思考的個體,怎麼可能被那種原始的衝動控製,如果那樣的話,那和動物還有什麼分別?
加之他本身自控能力就極佳,所以,在自製力這方麵,他一直引以為傲,他總認為,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的身體都控製不了,那麼,他還能做成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