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如何掉眼淚,自知身份都不對(2 / 3)

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看來真得寄希望於黃牛身上了,她一邊默念著她真的是因情勢所迫,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並不是故意擾亂社會秩序的,小孩子千萬不要學習,一邊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尋找著疑似黃牛的人。

沒有人腦門上刻四個大字“我是黃牛”,因此她尋找黃牛黨之旅也著實耗費了不少時間,等到七點半的時候,她終於在芸芸眾生中找到了她的那個他。

兩人順利接頭,黃牛大叔掏出一張靳主任號的預約單給她看,“既然你能找到我,說明你已經了解到行情了,我也不跟你說廢話,七千塊一個號,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放心,我絕對親自把你送到靳主任的辦公室再收你的錢!”

“這附近有銀行嗎?”莊茶摸了摸那張似乎鍍了金的預約單,表情淡定地問道,大叔以為交易達成了,很是開心地給她指了指門診大廳東麵的方向:“前麵左拐就有!”

“那你怎麼不去搶!一個號七千塊錢,光天化日之下你打劫呢!”

她這一嗓子號得驚天地泣鬼神,黃牛大叔被她的嗓門生生鎮住了,周圍排隊掛號的路人甲乙也好奇地回過頭來瞅,大叔有些惱羞成怒,把預約單揣進懷裏後衝她吼道:“嫌貴有本事你自己去掛啊!看看有生之年能不能掛到靳主任的號,嫌貴你別得病啊!”

“哼,我就不信了,不掛靳主任的號還能死人不成!”

“有種你別掛啊!我的號還能放爛了不成,不知好歹!給你七千算你便宜了,等你再想要了,一萬老子都不賣!”

“不賣就不賣,我還不稀罕買呢!你個黑心黃牛黨!”

兩人對罵半天,後來莊茶實在覺得有損自己的公眾影響,便甩了一個白眼,憤憤然離開了。

這麼一折騰,已經快八點了,上樓去手術室的路上,她掏出手機給葉謙群打了個電話彙報情況,還沒等他說話,她就開始了機關槍模式的吐槽。

“哇噻你不知道那個大叔要多少錢,一個號要七千塊,老娘看病才花多少錢,掛個號就七千!他怎麼不去搶銀行?錢是天上掉下來的嗎,想撿多少撿多少嗎,他漫天要價還真以為自己能把這個行業壟斷了啊?”

她一路抱怨,葉謙群一直沒有說話,等她罵累了喘氣的時候,他才悠悠地開口:“靳主任的號一直是那個價錢,有時候即便你有錢也買不到號,七千塊算便宜的了,畢竟是從黃牛手裏買。”

聽他說完,莊茶用一分鍾的時間捋了一下自己的思緒,這場略顯荒謬的交易中,她考慮了很多問題,唯獨沒有考慮的也是最關鍵的問題就是,葉謙群是個土豪,他家根本就不差錢,七千塊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事兒。

所以說,到頭來,她還是把事情搞砸了。

趁他還沒來得及罵她之前,她趕緊開口:“對不起,葉謙群,下班之後咱倆再聊吧,我要進手術室了。”

說完,她也不等他說話,趕緊麻溜掛了電話。

莊茶也不敢磨蹭,一貓腰趕緊從員工通道溜了進去,領了帽子口罩之後直奔更衣室而去。

等她換好衣服從連廊過清潔走廊的時候,竟然還偶遇了同樣來上班的靳釗言,他正低著頭係頭頂上的係帶,莊茶小跑了幾步追上去,很熱情地跟他打招呼:“嘿,這麼早啊!”

靳釗言愣了一下才回頭,眼角下意識地帶著一抹笑意,但是等他轉過頭來看到來人是她時,眼角的笑意瞬間就消退了,表情變換得她都有點適應不過來,還沒等她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時,他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隻留了一個背影給她,莊茶跟隻傻麅子似的杵在原地,左思右想,死活想不出自己到底又哪裏惹到他了?

昨天不還好好的嗎,兩個人氣氛那麼溫馨美好,她小鹿亂撞了一整天,怎麼睡了一覺,他又成了那副死德行!

等進了手術室開始忙活後,靳釗言態度的360度大反差的原因,莊茶就沒有工夫追究了,她忙得腳後跟都快搗著背了,根本沒有餘力去想別的。

等忙到中午,她才總算能喘口氣,趁著這個工夫,她趕緊反省了一下自己,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靳釗言的事情,前前後後把自己剖析了一遍,還是沒想出來自己又怎麼把那少爺給惹了,思索無果,她隻能自我安慰,大概是他大周日上班心情不太美麗吧!

自我安慰起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到下班的時候莊茶已經把這件事徹徹底底拋在腦後了,她歡歡喜喜地換了衣服,溜達著往鞋櫃走去。

隻是,剛從更衣室拐出來,她就看到了靳釗言,他正倚在鞋櫃上,垂著頭看著地板,姿勢慵懶散漫,他穿了白色的衛衣和卡其色的休閑褲,整個人看起來清爽帥氣,遠遠看著就養眼得很。

她快步走過去,一個急刹車停在他麵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嗨,又見麵了,你也下班了?”

靳釗言緩緩地抬起頭,眼神一點點地聚焦在她身上,由原先的茫然漸漸變得銳利起來,嘴角繃得緊緊的,依舊沒有一點要笑的意思,莊茶咧在嘴邊的笑不知道該收還是不該收,尷尬了半天,隻好拿出口袋裏的鑰匙準備取鞋子,順道化解這卡死人的尷尬。

“你先等我一下,我換雙鞋。”

終於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台階下,莊茶趕緊避開了他銳利的眼神,掏出鑰匙,踮著腳準備開自己鞋櫃的門。

她的鞋櫃在最上層,因此操作起來相對來說比較費勁,再加上靳釗言一直在旁邊死死地盯著她,平白給她增添了壓力,所以,她光是拿著鑰匙找鑰匙孔就捅了不下三次。

當她堅持不懈,把壓力化為動力,準備捅第四次的時候,眼前的鑰匙孔突然被靳釗言的大手一巴掌蓋住,她詫異地回頭,等撞見他深沉的眼神後又嚇得趕緊扭了頭,重新抬頭盯著那個已然看不清的鑰匙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