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釗言的家是一棟獨棟的複式別墅,乳白色的外牆瓷磚加上巨大的落地窗戶讓整個屋子看起來簡單大方,很像靳釗言的風格。
走到門口,靳釗言低頭按密碼開門,莊茶在一旁等著,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開口問他:“你怎麼知道我沒帶錢包?”
門嘀嘀地響了一聲後就開了,靳釗言護著她的肩膀把她推進屋裏,“你要是帶了錢包就去找旅館住了,走吧,先進屋再說。”
猜得真準!
屋裏的裝潢更是簡單經典,隻有黑白灰三色,整個屋子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幹淨整潔得像是樣板房,但無論從布局還是家具擺設,還是不難看出裝潢的考究,這麼遠遠望著,像是一幀黑白照片,低調卻透著奢華,光是看著,就讓人感覺心曠神怡。
進了屋,莊茶把懷裏的包放在鞋櫃上,在一旁的鞋架上掃視了一下,架子上隻有一雙黑色拖鞋和一雙白色矮幫鞋,並沒有可以供外人穿的鞋子,掃到鞋架最下層時,一個藍色的盒子突然闖進她的視線。
一個裝鞋套的盒子。
盒子不像是新的,裏頭的鞋套也隻剩了一半,應該是平時有用。
莊茶恍然大悟,難怪沒有拖鞋,原來外人要穿這個啊!
這麼想著,她就自覺地伸出一隻腳去踩。
腳還沒有夠到,胳膊就被靳釗言拉住了。
莊茶惶恐地問了一句:“這個不是給外人穿的嗎?”
“是給外人穿的。”但是,你又不是外人。
說著,靳釗言蹲下身子,把那雙早就替她備好的白色棉拖鞋拿了出來,工工整整地擺在她麵前,“你穿這個。”
要是說話的是別人,莊茶肯定毫不猶豫地一腳蹬進去了,但是,這人是靳釗言,那個有潔癖的人,他怎麼可能穿別人穿過的拖鞋。
也就是說,這雙拖鞋就約等於是一次性的了,她穿過,他肯定要扔的。
長絨的綿拖鞋,做工也很細致,一看就不是超市二十塊一雙的貨色,扔了太可惜了。
“不用了,我就穿鞋套吧!”就不要糟蹋你的新拖鞋了。
“讓你穿你就穿,你穿鞋套怎麼洗澡,怎麼睡覺?”
“我可以……”可以光著腳,但是還沒等她開口,靳釗言就一個眼刀飛過來,她嚇得趕緊閉了嘴,乖乖地穿了拖鞋。
毛茸茸的拖鞋瞬間讓在帆布鞋裏憋了一天的腳丫子得到釋放,莊茶高興得跺了跺腳,全心全意地享受這份舒適感,走在前頭的靳釗言情不自禁地上揚了嘴角。
靳釗言的家裏很幹淨,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沒有一點瑕疵,他的東西很少,除了必備的生活用品以外幾乎沒有一點多餘的東西,因為東西少,所以整個屋子看起來空曠得厲害。
雖然這樣更加整潔,感覺卻不太舒服。
莊茶思索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奇怪的感覺。
靳釗言已經抬步去了廚房,她頓了腳步還是沒跟進去,身子一轉往沙發走過去。
沙發是白色的真皮沙發,靠背是同色係的長毛軟墊,上頭幹淨得連點灰塵都沒有。
她嘖嘖感歎,估計也隻有靳釗言這樣的潔癖才能對付得了這樣的白色沙發了,要是擱在她家,她天天赤著腳板躺在沙發上啃薯片,不出三天,白沙發就能變得漆黑透亮。
走近上手摸了摸,她忍不住又感歎,靠背都是獺兔毛,還真是奢侈。
原本是想一屁股坐下去的,可轉念一想,她要是弄髒了,靳釗言那個潔癖還得重新洗,真皮沙發和兔毛靠墊的護理不僅麻煩,而且還花錢,這麼想著,她還是給他省點心吧。
地上鋪著灰色的地毯,她上下掃了一眼,果斷坐在地上。
她麵前就是一個巨大的鋼化玻璃茶幾,茶幾上沒有任何裝飾,真的就隻有玻璃,不像她似的,家裏茶幾上放著零食、水杯、小垃圾桶、耳機、遙控器、筆紙、抹布、紙抽等一係列雜物,這茶幾上頭幹幹淨淨的什麼也沒有,連遙控器都沒有。
茶幾的下層也空空如也,莊茶想起自己在家裏茶幾下頭放著的一堆快要溢出來的雜誌,每次老媽擦茶幾都火得要揪出來幾本往她頭上飛,簡直是汗顏。
她從茶幾上頭隔著兩層玻璃都可以清楚地看到地毯上的絨毛,凡是家裏有玻璃製品的人都知道,要想達到這樣透亮的效果,一天不擦個兩三遍是絕對實現不了的。
嘖嘖嘖,想到這兒,她就對靳釗言由衷佩服,醫院那麼忙,他還能抽出時間把家裏打掃得一塵不染,真是個二十一世紀四美五好的好男人!
“你想喝什麼?現在家裏隻有茶葉和礦泉水。”
正腹誹著靳釗言這個潔癖,他就在廚房裏喊她了,莊茶小心翼翼地離開茶幾,從地毯上爬起來,起身往廚房走去。
“我喝茶吧,礦泉水沒味兒。”
在廚房門口,莊茶徹底愣住了。
這哪裏是廚房,壓根就沒有一點廚房該有的煙火氣息!
廚具倒是一應俱全,可基本上都是擦得晶亮掛出來供參觀的,個個都是九成九新,天然氣灶上幹淨得連點油點都沒有,流理台上通透得可以照出人的影子。
她不甘心,把洗菜池的塞子拿起來看,塞子上幹幹淨淨的沒有一點油汙,這人不會是連碗都不洗吧?
等她從洗菜池抬頭看見吸油煙機時,才終於鬆了口氣,還好,吸油煙機沒那麼幹淨,至少,還是有一點油汙在上頭的。
“你要喝茶的話就稍等一會兒,我燒點水。”
在冰箱跟前站著的人成功地把莊茶的注意力拉了回來,她把眼神從吸油煙機上移開,轉而看向他,卻答非所問:“你平時怎麼吃飯的?”
這廚房壓根就沒有做飯的痕跡,不會是天天吃外賣吧?
“訂外賣啊!偶爾會買點熟食自己做,但是基本上沒有時間,就湊合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