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相信你隻是怕傷害我,不是騙我(3 / 3)

話雖這麼說,但是在她心底,卻是極其心疼靳釗言的,他和他的父母並不親近,從初中開始就孤身一人的在外頭租房了,一個還沒長大的孩子就得提前學會照顧自己,她不敢想象他病了,難過了,受委屈了該怎麼辦?

一個人麵對一室清冷,連個能安慰他的人都沒有。

想到這兒,他話裏的漏洞她也不去計較了,隻是不想再見到他那副可憐的模樣,趕緊答應了算了。

第二天下午,莊茶向楊老師請了假,連醫院都沒去,直接打車去了靳釗言他們家,他口中的老宅子。

第一次去拜訪長輩,還是一位過生日的長輩,禮物自然是不能少的,莊茶不知道買什麼,糾結半天還是買了一個精致的蛋糕拎過去了。

他們家那麼有錢,應該什麼都不缺,買蛋糕是最穩妥的選擇。

到了老宅子門口,她按了門鈴,很快裏頭就傳來了問話聲:“你好,你是哪位啊?找誰?”

莊茶早就準備好了台詞,落落大方地回應道:“阿姨您好,我叫莊茶,是趙言的朋友,他今天有手術不能來看您,我替他來陪您過生日。”

“咦?過生日?”靳母狐疑了一下,但也沒多問,聽她說叫莊茶,靳母忽然想起來,可不就是那次和釗言一起回來搬書的丫頭嗎?

想起來自家兒子難得對一個女孩子那麼上心,她會心一笑,知道這丫頭指定不隻是朋友而已,趕緊微笑著開門把人喚進來了。

莊茶拎著蛋糕進來,靳母熱情地給她取了拖鞋,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越看越喜歡。

難怪釗言對這小丫頭這麼上心,這丫頭長得幹淨漂亮不說,身條兒也板正,一笑起來更喜慶,一臉福相,她也喜歡。

兩人相攜著坐到沙發上,靳母全程握著莊茶的手,笑眯眯地看著她,莊茶被靳母魔性的笑容鎮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阿姨,我先把蛋糕放下。”

“你這孩子,又不過生日,買什麼蛋糕!不過你有這份心意阿姨也很高興,一會兒阿姨切開了,咱們一起吃!”

“不過生日?”莊茶詫異,“可趙言說今天是您的生日,他有手術不能回來,讓我替他來看望您,說怕您傷心,他都好久沒陪您過生日了。”

莊茶說完,靳母的心裏瞬間變得五味雜陳,她知道釗言是在騙這個小丫頭,因為她的生日壓根就不是今天,她自己的孩子她清楚,釗言一直就和她不親,因為在他最需要家人陪伴的時候,她和他爸爸都沒有陪伴在他身邊,因此,他對於他們是沒有太多深沉的感情的。

她深知是他們做父母的對不起他在先,所以並不強求他做一個二十四孝的好兒子,隻是盼他有空的時候回來陪他們吃頓飯就可以,哪怕他再不情願,對他們再淡漠,隻要見著了,就比見不到強。

靳母了解靳釗言的脾性,所以她知道,很久沒有陪她過生日這句話,話裏的歉疚基本上也是裝出來騙小丫頭的。

可即便如此,在聽到這樣的假話後,她還是很感動,有多少年,釗言沒和她說過這麼親近的話了,久到她都不記得他最後一次和她親近是什麼時候了。

莊茶自然不知道靳母心裏在想什麼,就隻看著她的眼眶漸漸濕潤,眼睛變紅,眼淚很快就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她低歎一聲,隻顧著感慨母子情深,也沒去計較靳母和靳釗言口供不一致的紕漏。

等靳母情緒平複後,莊茶便取了刀子切蛋糕,一老一小兩個人圍著一個大蛋糕僵持著該把中間那個巧克力塔給誰吃。

靳母說:“不是給我買的嗎?給我吃!”

莊茶說:“我是晚輩,是孩子,應該給我吃,尊老愛幼,我是幼!”

靳母說:“那我還是老呢!”

莊茶妥協:“……好吧,你老給你吃!”

爭執半天,最後吃的時候,靳母卻把蛋糕上所有的巧克力,水果和蛋卷全部挑到了她的盤子裏,笑著看她:“你還是個孩子,喜歡這個,我老了,不太愛吃了,剛才是逗你玩的。”

莊茶得意地一笑,剛想說句,哈哈哈哈還是我贏了,卻聽靳母又接著說道:“釗言從小和我們不太親近,那個孩子太過老成,很早就獨立了,所以我們家幾乎就沒有過這樣的氛圍,加上我們早早把他送出去奮鬥事業,他也對我心有怨恨,每次回來吃飯也是被逼無奈,如果不是他爸爸強硬地要求他回來,估計他一輩子都不會主動回這個家,即便來了,也是恨不得立刻就走,話都不願意多說一句的。”

莊茶收了嬉皮笑臉的神色,抿了抿唇,看著靳母眼底的歉疚和無奈,心中難過,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靳釗言家看起來富貴和滿,讓外人隻有豔羨嫉妒的份兒,但是內裏的無奈和涼薄又有誰能知曉。

莊茶深知自己也不過是個外人,除了歎口氣以外,什麼都沒說。

陪靳母聊天聊到三點多的時候莊茶就起身準備離開了,她之所以來得這麼早就是為了提前離開去聽講座,這樣一來,兩頭都可以兼顧了。

靳母很是不舍,她在家裏都找不到個人說句體己話,老靳不願意聽她念叨,釗言更是和她生分,她壓了一肚子的話卻找不到個傾訴的對象,好不容易來了個討喜的小丫頭肯和她聊天,不過坐了兩個小時就要走了,她自是舍不得得很。

“小茶,你以後有空的話就多陪阿姨坐一坐,阿姨特別喜歡你!”

“嗯,我一定。”

為了能趕上聽講座,莊茶難得破費地打了個車趕去醫院,到了千人會議室時,會議已經開始了,門口站著的安保人員已經關上了入口處的門,莊茶氣喘籲籲地跑過去,心存僥幸地想,她隻遲到了十多分鍾而已,應該不會被拒之門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