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隻因為我不想打擾,隻因為怕你解釋不了(2 / 3)

莊茶氣急,一把搶過他的菜單,幹脆坦白道:“我要回去考護師資格證,要複習一個月,所以我得走一個多月。”

她之所以瞞著他就是害怕他生氣,因為他明確地告訴過她,他會把她調到自己身邊,讓她留在五號手術間,這也就意味著她不需要再出去找工作,也不需要考什麼護師資格證,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

她原本想蒙混過關的,哪知道他一下子就戳破了她的謊言,逼得她隻能實話實說。

聽她說完,靳釗言果然沉了臉,把手裏的菜單不輕不重地拍在桌子上,沉聲問她:“我不是告訴過你了嗎,你不需要浪費那個時間,你不是已經留在五號手術間了嗎?”

在靳釗言看來,她這麼做確實有點多此一舉,她卻不這麼想,她學了四年的護理,總不能到最後連一章半證都沒有吧?她是憑借他的關係進了別人擠破腦袋都進不去的地方,有了穩定的工作,可就算她再怎麼自欺欺人,她不是憑實力進去的,這是不爭的事實。

若是旁人,恐怕為這隻手遮天的關係慶幸不已了,可她不一樣,她和靳釗言之間最大的問題就是身份問題,兩人相處了這麼長時間,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開這個敏感地帶,能不去觸碰,就盡量不碰。

當然,她也沒有那麼矯情,沒什麼崢崢傲骨,做不到為了所謂的骨氣放棄這大好的機會,她隻是想給自己一點自我安慰,有個證再進去,總歸名正言順點。

她已經做了攀附他的菟絲花,既然做不到徹底鬆開莖葉,那麼,就盡量靠自己的力量往上爬一爬。

這麼想著,她還是決定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我知道考那個沒用,有你的關係在,那個證就是廢紙,可我總不能事事靠你,自己也得努力點不是嗎?”

她也想像小說裏寫的那樣,作為灰姑娘的女主為了不做菟絲花,拒絕了所有來自男主的幫助,一個人自力更生,一往無前地開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新天地,最後終於驕傲地和男主並肩而立,兩個人相親相愛,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就現實生活而言,她不會那麼做,可也不想變得那麼卑微,僅僅是依附於靳釗言,自己一點不努力,這樣得來的成就怎麼想都覺得空落落的,不屬於自己。

“既然明知道沒用,幹嗎做那個無用功。”靳釗言一臉鄙視,對於她的自力更生表現出了一種費力不討好的不屑,莊茶心中一梗,半晌說不出話來。

在靳釗言看來,她安安分分地接受他的安排,乖乖地依賴著他的關係留在他的身邊就是最好的,他不理解她這麼白忙活到底為了哪般,她就算再努力,能憑借自己的力量進五號手術間嗎?何苦不自量力。

靳釗言把她的努力一竿子打翻,不去想她心底那點淺薄的想要和他靠得更近一點,能更配得上他一點的念想,硬生生地讓她想要拚搏奮鬥的勢頭滅了大半,讓她的心涼了半截。

兩人交往這麼長時間,小打小鬧是不可避免的,大多數情況是無關痛癢的,她不是言情小說裏無病呻吟的女人,動不動就翻臉不認人,尋死覓活,抱著他的大腿問他“你到底愛不愛我?”所以,基本上不會把這些小波折放在心上。

但這次不同,他幾乎斬釘截鐵地否定了她為了他想要變得更努力的上進心,她的一腔熱血在他看來一文不值,因為處於高位的那個人是他,所以他不懂得她的卑微,不懂得她如何患得患失。

盡管她總是沒心沒肺地寬慰自己,說靳釗言喜歡的隻是她這個人,可一想到自己隻是個實習護士,而他是人人敬仰的心外科主任,這中間這麼大的鴻溝還是讓她深感惶恐和無能為力。

他看不懂她的惶恐,所以才說得這麼不屑一顧。

“就算是無用功我也要考,以後我要去別家醫院的話,我總得有個證才能進去。”

這個時候,她又氣又心涼,哪可能和他撒嬌,我這麼努力是為了能更理直氣壯地站在你身邊,因此,隨口編了一個理由,反正是不想輸了氣勢。

“你還準備離開這裏?隻要我在一天你就得留在這兒!”

靳釗言也生氣了,不過和她撒潑耍無賴不同,他即便生氣了,麵上也不見慍怒,更不會高聲和她說話,除了臉色有些黑外,神情依舊優雅得體。

“你憑什麼管我?我愛去哪去哪,憑什麼非得留在你身邊!”

靳釗言雖然麵上看起來溫軟無害,事事總是依著她,可那也僅限於一些小打小鬧,他覺得無所謂,所以也就懶得和她計較,現在攤上了這樣的事情,他骨子裏的強勢和霸道就展露無疑了,不管她怎麼想,橫豎都得聽他的。

“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

靳釗言站起身來,繞過桌子走到她身邊,大約是被她氣得呼吸不暢,他略顯煩躁地扯了扯領口,這才耐著性子和她解釋:“你怎麼就這麼不聽話呢,就算不是憑我的關係,以你的實力也可以繼續留在手術室,你為什麼非要回去呢?”

“隻是走一個月,我又不是跟人私奔了,你為什麼就不能理解?我是一個護士,總不能連證明自己能力的東西都沒有吧?換作是你,你要行醫資格證嗎?你家裏有關係,可以讓你沒有後顧之憂,我不行,我媽媽就靠我了,我不僅要給自己安全感,還要給她安全感,像你這種富二代怎麼能理解我?”

她話音剛落,靳釗言就徹底冷了臉,他眼底生了霜,霧霾沉沉,帶了一抹她從來不曾見過的冷意,他伸手掐著她的下巴,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之所以坐到這個位子,完全是靠自己的能力,莊茶,你真是不可理喻。”

看他冷了臉,莊茶就知道她口不擇言說錯話了,她本意不是戳他的痛處,也知道對於他的家庭他一直諱莫如深,她原本還想著道歉,但聽了他的話後,瞬間寒了心,那點僅存的內疚也消失殆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