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漪嵐身上侵占的意味太強,一顰一笑間透著攻城略地般凜冽的氣勢,那股不怒自威的壓迫感直逼薑凝醉的心間,壓得她一瞬間心神微顫,險些要在顏漪嵐的視線下奪門而出。
“放開我。”穩了穩心神,薑凝醉低頭看著顏漪嵐鉗製住她的那隻手腕,低聲道。
顏漪嵐不僅沒有依著薑凝醉的話鬆開手臂,反倒貼著她的身影逼近了半步,兩人之間的空間再一次縮小,親密貼合到仿若嵌入彼此的身體裏。顏漪嵐低啞地附在薑凝醉的耳畔,笑得淺媚。“本宮若是不依,你又能如何?”
耳邊一陣酥麻和瘙癢,薑凝醉偏了偏頭,避得顏漪嵐附在她耳畔的呼吸遠了些,厭惡地蹙起了眉。雖說麵對顏漪嵐時,薑凝醉的心裏是厭惡而避之不及的,但是自她身上傳來的玫瑰香氣滿是誘惑的味道,讓薑凝醉對她的靠近除了厭惡以外還夾雜著難以言明的情緒。
“是不能如何。”薑凝醉聲音淡到沒有情緒,“長公主若是喜歡這樣幼稚的把戲,我也是樂得奉陪的。”
薑凝醉態度依舊冷淡,明明話說得得體至極,但是語氣卻是漠然的,甚至帶著些許鄙夷。顏漪嵐自然聽的出來,她有趣地看著眼前一本正經的薑凝醉,極淺極媚的笑起來,像是久逢獵物的獵手,眼裏一閃而過些許誌在必得的神情。
“殿下。”碧鳶並不走進主殿,她站在偏殿內,隔著流蘇珠簾朝著顏漪嵐和薑凝醉行了個禮,隨後側過身麵向顏漪嵐的方向,道:“皇後娘娘特地派人傳來懿旨,命殿下和太子妃立即前去懿安宮。”
顏漪嵐聞言,還未回答,薑凝醉已經趁著空當伸手推開了她,徑自走到了一邊去。
幸好來的是顏漪嵐宮裏的人,倘若讓她身邊的侍婢們看見她們如今這副拉拉扯扯的樣子,不一小心傳了出來,那還了得?
薑凝醉想著,看見顏漪嵐拂了拂衣袖,隨後偏頭吩咐碧鳶道:“退下吧。”
屏退了碧鳶,顏漪嵐這才偏頭看著一臉漠然的薑凝醉,戲謔道:“看來在這東宮裏,你當真是旁人眼裏容不下的沙子。”
薑凝醉一怔,隨即明白過來顏漪嵐話裏的意思,是在暗暗嘲笑她在東宮裏樹敵太多,儼然是眾人費盡心機想要鏟除的對象。顏漪嵐前腳剛進昭翎殿不久,立馬就有人將這件事告到了皇後那裏去,薑凝醉看著顏漪嵐有恃無恐的樣子,想必這件事是衝著她來的。
“托長公主的福,我也發現了。”薑凝醉淡淡道謝,語句裏卻是滿滿的譏誚。倘若不是顏漪嵐的百般糾纏戲弄,她也不至於落人口實。
顏漪嵐聞言,一徑藏著笑,她難得的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轉身吩咐一直守在殿外的青芙和綠荷過來伺候薑凝醉梳洗更衣。薑凝醉在梳妝台前坐了多久,顏漪嵐就在一旁看了多久,直到她起身換衣服的時候,才忍不住對著顏漪嵐說道:“我要更衣了,長公主是否回避一下?”
顏漪嵐此時正倚著屏風抱著手臂看著她,視線對上薑凝醉麵無表情回望過來的側臉,笑著站起了身子,道:“不必換太過隆重的衣裳,母後向來喜歡簡單的裝飾。”她說著,嘴角的笑意依舊嫵媚,眼裏的散漫戲謔卻淡了幾分。“還有,太子的嬪妃們真正容不下的是你的身份地位,你若是不想死在這裏,就最好學會自保。在這皇宮裏,除了你自己,誰也救不了你。”
薑凝醉漠然地望著顏漪嵐離去的方向,直到那抹背影消失在視線裏,她仍舊陷在自己的沉思裏無法回神。
顏漪嵐出了昭翎殿,碧鳶隨即跟了上來,展開手裏的狐裘大衣替她披上。
上了鳳輦,顏漪嵐懶懶地斜靠著,低頭問碧鳶:“在皇後麵前造謠是非的是誰?”
“前來通傳的小太監告訴奴婢,今早媚夫人去給皇後娘娘請安,隨後在皇後娘娘那小敘了一會兒...”
“本宮有好一陣子沒有見過小世子了,倒真有些想他了。”說著,顏漪嵐的嘴角輕輕勾了勾,妖冶的笑裏盡是涼薄的意味。“傳本宮的口諭,讓奶娘帶著小世子來鳳儀宮小住幾日。”
“是。”碧鳶應了聲,問道:“那皇後娘娘那兒...”
“本宮今日乏了,”顏漪嵐擺擺手,示意抬著鳳輦的轎夫起程,懶懶地道:“你替本宮回話過去,就說本宮今日政務繁多,明日再去向她老人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