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時候,依然是安排順路的梁修坐杜奕的車,還有另外一位女同事和司機也在車上。梁修和杜奕坐在後排,好在倆人都有點喝多了,杜奕也很累,沒有再說什麼奇怪的話,安靜地讓梁修到了家。
下車的時候梁修的腳都有些軟,一直強撐著不失態,還禮貌地和車上的人道別。
杜奕從車窗裏探出頭來,目光深深地望著他,說了一句:“明天見。”
梁修點頭,目送那輛車離開。
夜已經深了,發動機的聲音在靜謐的夜裏尤其明顯,在樓上客廳裏躺著的戰衝聽到聲音立刻就爬起來到窗口去看,接著便看到了梁修,還有那輛陰魂不散的大奔。
戰衝頓時火冒三丈,想也沒想就往樓下跑,但到的時候,那倒黴催的大奔已經開走了,就剩醉醺醺的梁修在原地站著。
戰衝對著遠去的大奔罵了句髒話。
梁修被戰衝的聲音嚇了一跳,然後回過頭來看他陰沉的臉,楞了一下,然後說:“你、你怎麼來了?”
戰衝瞪著梁修,心裏火大得不行。他穿著自己送的衣服,真是特別地好看,簡直可以說是光彩熠熠。難怪那個男人看著他眼睛都移不開,又把他給送回了家。
關於他們兩個人的事情,戰衝一直沒有弄清楚過,現在心裏又盈滿了猜測,他想開口問,但在腦子裏搜索了一圈,居然根本不在知道應該怎麼問。
梁修現在正醉得難受,就想趕緊回家去洗個澡睡覺了,於是也沒心思和戰衝多說,對著他口齒不清地道:“回、回家吧。”
戰衝煩躁地想罵人,但一看梁修走路都搖搖晃晃的,又上前來攙扶他,挽上梁修胳膊的那一刻,梁修懸著的心一下就放鬆了下來,任由醉意侵襲了他的神智,他眼前一片模糊,身子徹底軟了,完全靠在了戰衝的身上。
梁修的信任讓戰衝心裏舒服了一點,但他身上的酒味很濃,還有那個男人沒品位的香水味,這又讓戰衝不高興,他懷著矛盾的心情,罵罵咧咧地把梁修給扶回家。
楊正軒聽到動靜也出來幫忙,把梁修給扔上床之後,他又打著哈欠回到了自己的臥室睡覺。
梁修在床上躺了一會兒,皺著眉頭難受地說:“我要洗澡……”
“都這樣了洗什麼澡,趕緊睡覺!”戰衝很凶地說著,然後把梁修的鞋襪給脫掉。
戰衝一邊做,一邊說著:“我看那個開大奔的就對你不懷好意,你以後別理他,躲遠點知道嗎?下次再讓我看到那破車出現在我們樓下,我就把他車胎給紮了。”
梁修沒有回答。
“聽到了嗎?不要搭理那個男人。”
梁修非常不安分,掙紮著要起身,繼續含糊地說:“臭死了……我要洗澡……”
“誰讓你喝酒的?還嫌自己臭,不許洗,一會兒醉暈在廁所裏怎麼辦?”
可醉酒的梁修根本聽不進去戰衝的話,閉著眼睛堅強地想起來,手也開始解衣服的紐扣。
戰衝還沒見過梁修失態的樣子,頓時覺得很好玩,他起了壞心,抓住梁修的兩隻手腕把他給按倒在床上,就是不讓他動。
梁修難受地扭動著,不停小聲碎碎念著要洗澡。
戰衝地笑一聲,道:“平時念我的時候不是一臉嚴肅嗎?現在喝醉了還不是像個小屁孩兒一樣,廢話這麼多呢。”
梁修根本聽不清楚戰衝說了什麼,隻是依然不停地念叨著要洗澡。
“好了,別鬧,你乖乖的,我給你擦下身子,就別洗澡了。”
也不知道梁修是不是聽明白了這句話,口齒不清地應了一聲好,安靜了下來。
這樣乖順的梁修讓戰衝簡直心情大好,他愉快地哼著小調去廁所打了一盆熱水過來。
戰衝以前看他爸喝醉的時候,他媽就是這樣照顧的,雖然他不太會做,但喝醉的梁修應該沒有機會嫌棄,隻能逆來順受。他把毛巾在熱水裏擰幹,然後開始給梁修擦臉,一邊做還在一邊說:“你啊,一天就念我,比我媽還嘮叨呢。”
盡管戰衝很小心盡量不用力,但還是笨手笨腳地把梁修給弄痛了,梁修睜開眼睛,有些迷蒙地戰衝。
戰衝被他那紅彤彤的眼睛看著就有點心慌,他不敢和梁修正麵對視,隻能斜著眼睛瞄他。他眼睛濕漉漉的,有些泛紅,兩頰也紅成了一片,嘴唇微微開合著,發出喃喃的囈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