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是……”
迫不得已。
最後這四個字梁修還是沒有說出來。
反正都沒有意義了,他們之間的阻礙又不是過了十年就不複存在,現在說這些也不過是徒增煩惱。有些故事注定不會圓滿的,能再看到他已經是一種奢侈。
戰衝看著遠方,咬牙說:“那時候是什麼已經不重要了。反正當時你沒有問我的想法,現在你也別問,我自己要什麼,我自己知道。”
梁修突然覺得自己又陷入了十年前的心境,想靠近又滿心顧慮,想觸碰又不怕空歡喜一場。這種感覺實在是折磨人,梁修深感疲憊。
況且,十年前的戰衝那麼真誠地說著喜歡自己,而現在,他陰晴不定,猜不透他一點兒心思,梁修怎麼敢有一絲的期待。
他難受地想要逃離,可戰衝始終拽著他一隻手,力氣大得無法掙脫,梁修特別不想在工作人員們麵前失態,便一直被迫這樣和戰衝親密地靠在一起。
戰衝看梁修的樣子,也知道他心裏掙紮,戰衝心疼,可是也沒有別的辦法。他知道梁修心狠起來是什麼樣子,可以十年不出現,不給他用點強硬的手段,還真是沒辦法把他給綁住。
就這樣難受著吧,反正我會陪你一起難受。
“那麼大家休息好了就可以出發了,要在日落之前到達山頂,才來得及準備晚餐。”蘇安拍拍手,非常得體地安排著。
戰衝終於放開了梁修,但一直緊隨其後。
即將登頂的那一段,有一截狹窄的階梯,與水平線超過六十度的傾斜,看上去就特別累人。
張元站在那下麵嚎了兩分鍾,才勉強開始爬。
李書堂、張元、陳子敬在前三,護著兩位女士在中間,梁修和戰衝走在最後。
梁修新買的運動鞋並不合腳,走起來特別費勁,正在他沒力氣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後一隻大手托在了自己的屁股上,用力往上一舉,他便輕鬆地上了一級台階。
梁修低聲驚叫,回頭一看,戰衝的手還沒有收回去。
“你……你幹什麼!”梁修怒道。
戰衝一臉無辜,道:“看你沒力氣了,幫你一把而已。”
而跟在後麵的攝影師眼觀鼻鼻觀心,滿臉都寫著我什麼都看不見。
梁修有些慍怒,道:“我不需要你幫。”
戰衝哼了一聲道:“你管不了我。”
梁修見他又開始無賴,便咬咬牙快速往上麵攀爬,但到底還是體力跟不上,隻要稍微放慢速度,戰衝就要上來推他一把,還用力捏他的屁股,完全是在騷擾。
終於把這一段路走完,梁修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一定境界,徹底不再搭理戰衝,躲得遠遠的。
戰衝倒心情大好,恨不得在那個飽滿挺翹的屁股上多捏幾把。那手感真是沒得說,現在也就是吃不到,等節目結束之後,一定要狠狠折騰他,把這些年餓了的份全部補回來。
戰衝衝著梁修的背影呲呲牙。
很快夜幕降臨,繁星在深藍色如同綢緞般的天空中閃耀著。眾人共同努力,搭建好了六頂帳篷,然後又燃起篝火,架上了燒烤。
在等烤肉的過程,幾個人起哄讓戰衝和張元唱歌,倆人便抱著吉他合作了一曲輕柔的慢歌。倆人都唱功一流嗓子好,在這樣安謐的夜空下聽他們唱歌,倒真是一種享受。
節目錄製時間已過半,現在這個階段打溫情牌正是時候,最好是圍著篝火掏心窩子,熬一鍋雞湯什麼的。導演湊過去小聲給梁修耳語幾句,梁修點點頭,而後便盡職盡責地拿出主持人的姿態,開始引導眾人說心裏話:“這首歌倒是讓人想起很多舊事。”
一直以來蠢萌的陳子敬,突然有了感悟,仰望著星空道:“對啊,我們倒是很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在這樣美好的景色裏,享受大自然的饋贈。沒有城市的喧囂,就隻剩下這樣動人的音樂。這倒是讓人不禁有個想法,要是留下來過,長長久久地和山景海風相伴。”
好幾人附和起來,眼看著掏心窩子的氛圍就要來了,張元突然一臉別扭地冒了一句:“哎喲喂,你可算了吧。”
大家的目光集中正在了張元臉上,他便開始專業拆台:“裝什麼文藝青年,你看看這炭火,這烤串,都是在服務站買的。服務站什麼沒有?wifi、冰鎮水果拚盤、專業按摩、超聲波驅蚊蟲,這根本就是一露天豪華酒店,比任何一個城市都喧囂。”
“張元哥!”陳子敬紅著臉喊了一聲。
張元一邊往梁修身後躲,一邊繼續笑他:“要真讓你去野外生存,讓你自己生火做飯,吃蟲子老鼠,憋急了讓你喝自個兒的尿什麼的……”
“啊啊啊啊張元哥也欺負我!”陳子敬簡直要氣得背過去,撲過來就和張元互相捶,倆人抱著就往地上滾。
梁修一手拎著一個把他們給分開,皺起眉嚴肅地嗬斥倆人不許鬧。
反正張元這麼一攪和,剛才有些矯情的氛圍倒變得溫馨好笑起來,眾人說說笑笑,幹脆不再肉麻,倒是講起了以往的糗事趣事,周依琳和蘇安都很大方地分享自己丟人的故事,這樣反倒是讓所有人更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