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喜喘著氣,結結巴巴地將呼延驁攔在帳外,“公、公主在裏麵休息,不見客!”
呼延驁冷冷地瞅了他一眼,根本沒有把常喜放在眼裏,大手往上一揚,撩開華帳,直接就闖了進去。
常喜呀呀大叫,想攔也攔不下來,劉敏前腳才趕回來,呼延驁後腳就闖進去,萬一……哎呀!他不敢想下去啊!!
呼延驁踏入華帳,目光如電,銳利的目光迅速地在帳內掃了一圈,華帳內隻有一盞冷茶胡亂孤獨地置於桌案上,卻不見公主身影。
呼延驁猛地捉起常喜的衣領,輕易把他舉了起來,眯起碧綠色的眼睛,充滿威脅地逼近對方,質問道:“公主人呢?”
可憐的常喜被吊了起來,兩條小短腿在半空中徒勞無功地掙紮著,臉漲成豬肝色,“公主……公主……在……”
“說!公主在哪裏?!”
一把清冽的聲音在華帳的屏風後響起,清脆而不失威儀,“大漢重禮,男女授受不親,將軍硬闖公主華帳,是為何故?!”
呼延驁把手一鬆,就好像打發一隻無關痛癢的小動物似的放開常喜,嘴角輕蔑地往上扯了一下,道:“迎親的吉時已到,公主卻遲遲不出現,這難道就是大漢引以為傲的禮製?”
華帳內的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常喜戰戰兢兢地站直了身子,小腿肚子卻仍不爭氣地抖著。呼延驁和琳琅公主隔著屏風也能想象到對方此刻的表情,淩厲的目光似乎能把屏風射穿!
常喜隻覺得一滴汗從自己的額頭滑了下來,喉結上下滑動,不自覺地吞了口唾沫。
空氣好像繃緊的弦,在沉默中等待爆發,也不知過了多久,屏風後才又傳來幾聲細微的聲響,應該是衣服窸窣的聲音。
不一會兒,紅影盈動,劉敏從屏風後款款步出,頭上沒有戴上蓋頭、鳳冠,任由一頭青絲披散而下,猶如黑絲一般光亮動人。
呼延驁雙手抱胸,傲氣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打量了劉敏好幾遍,嘴角幾分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不知心裏在盤算些什麼。
劉敏到底是營陵侯府裏含著金湯匙長大的千金大小姐,麵對呼延驁的目光仍然保持住公主該有的威儀,秀氣的下巴往上揚起,精致的五官凸顯出與生俱來的貴氣。
“難道呼延將軍沒有聽說過‘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嗎?女孩子出嫁前多花時間打扮打扮,有什麼錯!本宮還嫌吉時來得太早,礙了本宮妝扮的時間呢!”
說完,小下巴又往上揚了半寸,癟緊嘴角,嬌蠻任性的樣子簡直就是本色出演!
“哦?是嗎?”呼延驁故意左顧右盼的樣子,好像在尋著什麼似的,道:“既然公主在仔細妝扮,華帳內怎麼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呢?”
常喜臉色蒼白,額頭的汗又多了幾滴!
這時,竇漪房嬌俏的聲音在劉敏身後響了起來:“公主殿下,您要的傾城雙鳳髻還沒弄好呢,奴婢這就叫喜子多準備幾套頭飾讓您挑挑。”一邊說一邊挽起劉敏長長的裙擺從後頭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小木梳,一副認真伺候的樣子。
見著呼延驁,竇漪房裝模作樣地抬起小手,掩嘴驚呼,道:“呼延將軍怎麼這麼快就進帳來了?奴婢該死,本想著要親力親為、好好為公主殿下做好出嫁前的妝扮,結果差點誤了公主的吉時,望公主殿下、將軍大人恕罪。”
劉敏回頭溫柔地笑了一下,道:“除了竇丫頭的梳妝,本宮誰都信不過,你又何罪之有呢。”眼角含嬌帶媚地瞟了呼延驁一眼,一副“能奈我何”的模樣。
一主一仆,一唱一和,配合得□□無縫!
常喜作勢拱起他那沒有幾兩肉的小胸膛,煞有其事地道:“我們家公主千嬌百媚,多花點時間妝扮妝扮不過是人之常情,你們匈奴有意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