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漪房一臉懵逼地看著四周的途人四散遠躲,好像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似的,還有幾個好心的遠遠給他們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趕緊快逃為妙。
宋昌眸色一緊,把韁繩往劉恒身上一拋,雙足一蹬,動作幹脆利落。人一落地便往前邁開步子,毫不顧忌地上前查看起那倒地的匈奴女人的情況來。
四周途人紛紛皺起臉,有的甚至露出鄙夷的目光,還有的人在一邊低頭竊竊私語,時不時斜斜地往他們的方向丟來一個眼神。
劉恒訕笑,對竇漪房問道:“怕嗎?”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竇漪房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然後又看看宋昌,大概猜到了一點,搖頭回道:“不怕。”
這幾天他們跟著劉恒不知走了多少條貧民村巷,期間不乏接觸到一些患病的村民,看這匈奴女人的樣子跟前幾天染病的漢族村民有點相似,應該不是什麼可怕的傳染病,並沒有什麼值得懼怕的。
劉恒唇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猿臂伸來旋身而起,轉眼間已經抱著竇漪房穩穩落地。
“殿……呃……公子,可以把我放下來嗎?”人都站穩了,劉恒卻一點要鬆手的意思都沒有,竇漪房隻好在他懷裏抬起頭,弱弱地提醒一句。
出門在外,劉恒無意表明身份,一路上她和宋昌便以公子來稱呼他,而劉恒似乎也不喜歡她以奴婢自稱,於是她也便乖乖地摒除宮規,不再在他麵前提起奴婢二字。
途人的目光原本就因為匈奴女人的出現往他們的方向集中,現在劉恒忽然來一個美人懷抱版的漂亮翻身,怎能不吸引大家的眼球呢?竇漪房隻想劉恒快快鬆手,她可沒有成為眾人焦點的嗜好。
劉恒挑眉,噙著笑意努了努嘴,似乎在說:快來求我吧。
竇漪房羞窘不已,都到這時候了,代王怎麼還有心思逗弄她?!那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貌似已經開始對他們的關係好奇、議論、然後私下定論了……
宋昌撇了玩心大起的主子一眼,決定還是先處理好眼前的事情為上。
他伸手探了探匈奴女人的額頭,再翻了翻她緊閉的眼皮子,開始簡單地檢查起她的情況來。
“嘖嘖嘖,真是些不怕死的笨蛋,就不怕被瘟神附身!”
“就是,就是!前幾天城西集市的李大娘就是去了跟匈奴人那兒做了趟買賣,結果回來的時候,上吐下瀉,到現在還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下不來呢!肯定是被瘟神纏上了!”
“都怪這些胡人,盡把病惹到我們這裏來!”
路人們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對倒地的匈奴女人指指點點的,沒一個好臉色。
劉恒眸光轉冷,淡漠地掃了他們一圈,周圍討論的人不自覺地怯於他凜然的氣勢之下頓時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竇漪房掙紮了兩下,羞怯地道:“公子,快放我下來,你看宋大哥的樣子都快把那兩個小孩嚇哭了。”
劉恒聳聳肩,不情不願似地鬆開了手,竇漪房趕緊從他的懷裏跳了出來,羞得不看他一眼,直接向宋昌的方向跑了過去。
“宋大哥,她究竟是怎麼啦?”
宋昌凝眸,搖了搖頭,道:“臉色青白,全身發熱,應該是突發急病的樣子。可惜我不會匈奴話,問不了這兩個孩子關於細節的問題。”
那兩個孩子流著眼淚,眼巴巴地看著竇漪房他們,滿眼的懇切和哀求,雖然聽不懂他們說的匈奴話,但也可以想象到肯定是在懇求他們的幫忙。
劉恒和宋昌都是習武之人,簡單的鐵打損傷自然難不到他們,但說到這望聞問切的聽診治病,真不是他們想幫就幫得了的。